“你當我稀罕?”林太太冷嗬了一聲,譏諷道:“你自己看看,你的兒子把我們家孩子打的!”她右手用力一拉,將一直躲在她身後的小男孩拉到前麵。
洛司語這才看見被拉到前麵小男孩此時的樣子,原本白淨的小臉上,淚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遮蓋住了原來的膚色,清秀的五官也被打的鼻青眼腫,辨不出原來的樣子,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壞。
看著男孩狼狽的樣子,洛司語緊皺起眉,頓時語塞。她默了好一會,覺得一陣難看和內疚,彎腰蹲下要將懷裏的洛澤西放下。奈何被嚇著了的小家夥不配合,雙腳落到了地上,可手還是牢牢的圈住媽媽的脖子,臉也埋在洛司語的懷裏。
洛司語氣他動手打人這件事,忽略心疼強行將他圈著自己的小胳膊扯下來,然後手按住他的雙臂用力往外推開,讓他麵對著自己站著。
幾次小家夥伸出手要往她懷裏撲,又被洛司語給拉了回去。
“西西,你告訴媽媽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打人?”她語氣認真嚴肅,訓斥的聲音落入洛澤西的耳中,小眼淚撲撲的往下掉。
小家夥緊緊的抿唇,低著頭不看洛司語,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上,問了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洛司語拉著他的手讓他麵對林太太母子,依舊冷著語氣,“跟阿姨和哥哥道歉!”
“……”洛澤西還是咬著唇,就是不說話,也不看她。
林太太見狀又是冷哼一聲,“也別道歉了!我現在帶孩子去醫院檢查,要是有一點問題,你等著收法院傳單吧。”說完,她狠狠的剜了眼洛司語,牽著兒子轉身往對麵走去。
在開門的時候,林太太輕點了下兒子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怪責道:“你也是的,傻子一樣任由人家打,他還比你小一歲都打不過,白長了一年。”留下的尾音被“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的聲音阻斷,隨後走廊裏也跟著靜下來。
洛司語望著那扇被摔上的門,表情沉冷凝重,心中複雜不是滋味。她低下頭,“西西……”剛叫了聲小家夥的大名,想要說話的話還未出口,小家夥便一把甩開她的手,轉身就往屋裏跑去,直接撲在沙發上,將臉轉向對麵,留給洛司語一個後腦勺。
小家夥一生氣就這樣,無形的向她抗議。
洛司語關上門,進了屋也不理會趴在沙發上的小小一團,直接進廚房準備晚餐。
半個小時之後,隨著一道道飯菜被端上桌,肆意的香氣也飄到了依然撲臥在沙發上的洛澤西這裏。他肚子咕咕叫,忍不住吞咽著口水,差點受不住香氣的誘惑投降,剛起身動了下,卻又在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正在生氣,又氣鼓鼓的重新趴了回去。
洛司語在餐廳那邊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抿著唇偷笑了。
她也不主動叫他,自己坐在餐桌前,故意發出餐具碰撞聲,“哇,今天的晚飯好美味啊,有某人最愛的奶油蘑菇湯哦,還有這個水晶蝦仁也不錯……”
洛司語正說話,那邊突然“砰”的一聲響傳來,洛司語循聲望去,便見澤西平時最愛的那輛玩具車被摔的四分五裂。
他很少有這樣任性胡鬧的時候,洛司語看著地上破碎的玩具車,突然沉下臉,放下餐具站起來往客廳走過去。
洛司語過去,還是耐心著忍下不悅,柔聲問他:“你一直在鬧什麼別扭?”先前他打人還還不道歉的事,她還沒跟他算賬呢,現在到跟她發起脾氣來了。
洛澤西沒有一絲認錯的樣子,看著走過來的媽媽,聽見她嚴厲訓斥的話,拿起一旁的抱枕就往洛司語腳邊扔去。
“洛澤西!”洛司語一字一頓叫著他的名字,被他的舉動徹底點燃的心底的火。
洛澤西轉過臉來,一雙氤氳著水霧的黑眸委屈的瞪著洛司語,“媽媽壞!我討厭媽媽!”他抬手抹了把眼淚,小小的人兒明明已經忍得很辛苦了,可還是不讓自己哭出來,那倔強的小模樣裏有著和某人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五官,看的洛司語的心隱隱作痛。
洛澤西小朋友的小肩膀一顫一顫的,一邊壓抑著哭聲一邊控訴著:“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沒有?你還我爸爸!”他問的話像針一樣狠狠的紮進洛司語的心裏。
洛司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走過去蹲下,拉過小家夥:“你跟媽媽說說,是不是小俊哥哥說你什麼了,所以才跟他打架。”
到底還是孩子,撲到媽媽懷裏後,委屈便一下衝了上來,他再也控製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洛司語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將兒子抱在懷裏,手輕輕的便拍著他的後背,邊柔聲安撫著他的情緒。“乖了,不哭了,我們是小男子漢,要堅強,可不能輕易流眼淚的。”
“嗚嗚……”小家夥趴在洛司語身上,臉埋在洛司語頸窩裏,一顫一顫的小小一隻,很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