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安抵不過故顧紹白的力氣,被他推到一側,當下心中妒火燒著她理智全無,不管不顧的衝著顧紹白的背影大聲吼了出來。“許安歌已經死了!你為什麼偏偏不信?你自己不是也去查了這麼久,結果呢?”顧紹白在她吼出某個名字的時候,腳下的步子驟然停住。
顧如倩見狀連忙上前,悄悄抻了抻女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偏偏有人就是不知趣,說話越發的沒收攔。“許安歌她究竟有什麼能耐,活著的時候就是個災星,許家被她連累家破人亡。這下死了還有兩個男人為她牽腸掛肚,那個南容如此,你也是這樣。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麼好?嫁給你的時候不安分,跟前男友曖昧不清,左勾右搭的……”
她太激動雙肩上下起伏的厲害,可話卻越說越難聽,“她就是個恬不知恥的賤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忘了她?她到底哪裏值得你這樣掛念?你——”她話突然止住了,因為顧紹白突然轉身,大步向她走來時周身升起的駭人殺氣,像是要將她吞沒一般狠厲。
顧如倩也感受到兒子渾身散發的淩戾肅殺之意,她想將顧諾安護在身後去,卻晚了一步。顧紹白搶先一步上前,虎口處張開,修長的雙手捏著她的下顎兩側,眸底迸出狠戾的凶光,唇邊勾起一抹邪肆又殘忍的弧度。
“顧諾安,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一而再的挑戰的我底線?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計較,是因為你掛著顧家姓。”他臉上的表情徹底森冷陰鷙,周身淩厲的氣場,比冬夜冷冽的寒風更甚,仿佛要在下一秒將客廳內的空氣凝結。“這一次,”他頓了頓,哼笑了聲,語氣更冷厲,“誰給你的膽子,說這些話?嗯?”
他最後一個單音節溢出,顧諾安身子狠狠的震了下,在他手下那張精致的小臉,此時已經被嚇的失血,蒼白的嚇人。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說許安歌的幾句,能惹的顧紹白這麼生氣。她兩顎被他指間的力道掐的生疼,尖銳的痛帶著無盡的恐懼猶如洪水一般,席卷而來,將她一點點吞噬。
顧諾安顫抖著同樣蒼白的唇,說不出來,眼淚也不受控製般,奔出眼眶後,像斷線的珍珠一般,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她瞠著一雙水霧朦朧的大眼,看著顧紹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顧紹白,我恨你……”像是從遠方傳來的聲音,一點點在顧紹白的耳膜上彙聚,清晰又立體。他覺得眼前的容顏忽然換了模樣。
這段日子以來,夜夜折磨著他的一張臉,赫然出現重疊在顧諾安的臉上。他皺了下眉,心中猛地顫了下,不由的泛起不忍心,又所有的情緒化為無盡的痛苦,殘忍的在他的心髒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他失神怔忪之際,顧如倩連忙上前,徑自扯下他的手,握住顧諾安的手腕把她向後拽。顧如倩自己上前一步,擋住顧紹白,將顧諾安護在身後。
“……媽,媽……”顧如倩掌心傳來的溫度,像是一顆定心丸,顧諾安剛剛極力忍耐的所有害怕,所有委屈,悉數在得到靠山之後迸發出來。她身子不停的顫抖,帶著哭腔的顫音一遍一遍喚著顧如倩。
顧如倩見女兒被嚇成這樣,越發的心疼,摸了摸顧諾安的臉柔聲哄著安慰著。她輕輕捏了捏顧諾安的手,眼神示意告訴顧諾安,自己給她撐腰做主。
顧諾安意會,漸漸小了哭聲,抬起手來默默的擦著眼淚。顧如倩隨即轉過頭來,瞠目瞪向顧紹白。“你幹什麼!啊!”她拔高音調,拿著長輩架子厲聲訓斥。“這是你妹妹,你這樣嚇她?為了那個女人,”她嗤笑了聲,“一個外人,你威脅自己親人!”
顧紹白眯了眯眼,因為顧如倩話中的某個字眼不悅。“安歌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子。”
“你們早就離婚了!她算你哪門子妻子?”顧諾安依舊不知悔改,躲在顧如倩身後,仗著有母親撐腰,口無遮攔。
顧紹白聞言,一抹淩厲的目光倏地向她射去。嚇得顧諾安身子一震,人也不由的往顧如倩身後躲了躲。
顧如倩隨即瞪了眼顧紹白,“你瞪什麼瞪?小安說的有錯嗎?”她氣的臉漲紅,顧紹白擔心她的身子,不說話。
“你說,小安的話有哪一句說錯了?嗯?”顧如倩卻是不依不饒了,“是許安歌沒有死,還是你們沒有離婚?”
顧紹白幾不可查的深吸一口氣,沉冷聲色微啟薄唇,“她最不該的就是罵安歌。”他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垂在身側的拳握緊,用力到骨節猙獰,泛著白意。“我不允許,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侮辱安歌!”
他的女人,無論是生還是死,除了他誰都不能欺負她!
顧如倩被他的話氣的怒極反笑,“連我都不行?”
“是。”他回答的果斷,語氣堅決強硬。話音剛落,氣的失去理智的顧如倩一巴掌便落下來。
她用足了力氣,戒指劃在顧紹白俊顏上,即刻出現一道紅印來。
顧如倩緩過神來,被自己的舉動怔住。她確實是被顧紹白的話氣到了,可總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巴掌,會真的不受控製的打上去。看到他側顏上微微泛起的紅印,她的心裏即使愧疚,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