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轉身,便瞧見了站在大門處的黃衣女子,見著她轉身,黃衣女子也是朝著她緩緩一笑,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有些歉意道“實在是有些抱歉,我也是方才才反應過來,她就是那位顧將軍,害你…”
害她心猿意馬了一陣?紅衣少女欣慰的搖了搖頭,對黃衣女子道“無事的,姐姐,我們進去吧。”
見著紅衣女子並沒有什麼大事,黃衣女子才輕輕點頭,跟著她折回了花未央。
到了朝夕閣的二樓,沈容華才有個喘息的功夫能問一問她這件事的緣由,看著坐在對麵悠然點菜的人,抬手拿起了一個茶杯放在麵前倒著茶。
等到手中的茶倒完,她也正好點完菜,將桌上已倒好茶水的茶杯放到她麵前,又拿起一個茶杯為自己倒著茶,邊問“方才那個女子,是怎麼回事?”
顧淺止拿起茶水抿了口,看著他不以為意道“沒什麼要緊的事。”
沈容華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又追問道“可我怎的瞧見那女子方才很是憤恨的瞪著我啊,再說,就算是她不知道你就是顧將軍,為何偏偏要跑過來多管這等八竿子都打不著她的閑事呢?”
顧淺止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他悠悠道“你就別管這事了,反正與你與我都沒什麼幹係,還是快些填飽肚子要緊,在那等了你半下午,快要餓死了。”
沈容華本也不願去管旁人的閑事,聽她如此說,麵色悠閑的笑了笑,道“那公子方才可是點了什麼?”
顧淺止想了想,道“隨便點了些,反正也沒什麼特別喜歡吃的。”
沈容華輕應一聲,便又記起一事,問道“那過幾日,公子去不去甘州啊?”
顧淺止挑眉,道“甘州?去甘州做何?”
瞧著她一副雲裏霧裏的神情,沈容華輕歎一聲幫她回想道“方蘿的姐姐過兩日就要結婚了,到時候是要回甘州的,聽說方明玉也會去,公子去不去啊?”
顧淺止先是記起了那件事,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是利索的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去。”
沈容華期待的臉上立即挫敗了幾分,不甘心的問道“為何不去?多出去玩玩挺好的啊。”
顧淺止抬眼看著他,問“你想去?”
沈容華考慮半晌,在她的眼色下微微點了點頭,喏喏道“想,想去。”
顧淺止又是點了點頭,隨後事不關己的淡淡道“那既然你想去,便跟著他們去是了,想去就去啊。”
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雖然,他也沒接觸過幾個女人,沈容華鬱悶的重重歎了口氣,道“我自己去有什麼意思嘛,最主要的,是要和公子一起去啊。”
顧淺止毫不留情的搖了搖頭,再次拒絕道“不行,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沈容華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刨根問底道“為何不去啊,方蘿說,甘州那很好玩的,而且過幾日,還有廟神會呢,到時候,稀奇好玩的東西肯定特別多。”
顧淺止再次搖頭,看著他道“是以我才說,讓你跟著他們去啊,既然想去,就去啊。”
沈容華不滿的哼唧了兩聲,隨後雙手抱在胸前,道“既然公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沒意思。”
顧淺止抬手拿茶杯的動作頓了頓,看著他不解的問道“你方才不是還說甘州挺好玩的嗎?怎的如今變說法了。”
沈容華憤憤的瞪了對麵那位甚是不懂風情的女子一眼,隨即將臉往旁邊一甩,表明了不爽的心情,道“不好玩,不去了。”
誰知,此話一出,對麵的顧淺止非但沒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讚同道“就是啊,去甘州做何,還要趕那麼遠的路,累的很,還不如在府上好好睡上幾日。”
明白顧淺止在這方麵已經完全沒救了,沈容華欲哭無淚的往桌子上一趴,哼唧道“真的是,唉。”
顧淺止的耳朵向來靈的很,抬眼看著他趴到了桌子上,抬手戳了戳他發間,問道“你歎什麼氣啊?”
沈容華正在鬱悶的勁上,覺著她那番的小動作,頭一甩將她的手從頭上甩開,隨即道“我恨我自己。”
顧淺止不明所以的收回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著,不過片刻,菜便被傳了上來,見著小二端著托盤上來,抬手將沈容華的頭往旁邊輕輕挪了挪,邊幫小二往下拿著菜,邊對著他喊道“別趴著了,起來吃飯了。”
沈容華聞言抬頭,便見著桌子上已被放滿了菜,接過小二遞過來的筷子,看著她問道“那麼多,吃的完嗎,你不是一向節儉的很嗎?”
顧淺止接過筷子,對著他輕笑回道“你忘了我昨日剛贏了一千兩?”
沈容華立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麵上的陰霾盡數散去,看著她笑的歡喜道“那是應該浪費一次了。”
小二將筷子遞給兩人後,偷偷抬眼打量了顧淺止一下,隨即才支支吾吾的詢問道“請問…您是顧將軍嗎?”
聽聞,桌前的兩人一同抬眼看他,不知他為何會問如此的問題,片刻,顧淺止在他的注視下低下頭重新動起了筷子,淡淡搖頭道“不是,你認錯人了。”
那小二聽聞立即對著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客官,是我認錯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顧淺止搖了搖頭,道“無事。”
等到小二離開,沈容華才眨著甚是純良的打眼對著她問道“公子,你方才為何不與他講實話?”
顧淺止夾了筷肉放到了他碗中,解釋道“這種事經曆的多了,你就懂了。”
沈容華夾起碗中的那塊肉放到嘴裏細嚼慢咽了一番,隨即又好奇的問“公子以前也經曆過?”
顧淺止點頭,解釋道“上次去一個酒樓吃飯,酒樓老板認出了我,非讓我為他的酒樓提個字,我一個武將,讓我當場提字,真真是難為我。”
沈容華瞧著她麵上的那份鬱悶之色,沒忍住的笑出了聲,隨即又好奇的問道“然後呢,公子可是給他提了?”
顧淺止無奈的歎了口氣,點頭道“那是自然,當時的情景,若是我不給他提字,他怕就是要跪下了。”
沈容華拿著筷子抬頭笑了聲,片刻才緩了緩,看著她好奇的問“公子的字很有名嗎?為何要讓公子提字?”
顧淺止喝了口茶水,想了想解釋道“也沒什麼特殊的緣由,聽方明玉的推測,一,應該是我也算是北越的一個傳奇,這二,就是我這個人一般是不會來這種酒樓吃飯的,所以能在酒樓中碰見我的次數少之又少,這日子一久了,便傳出一個傳言,說是,隻要是我能去的酒樓,那必定是酒樓中的頂級,對於這樣的傳言,我也是沒辦法,很不知所措。”
沈容華笑了笑,道“這有何不知所措的啊,這是好事,說明百姓對公子你是又喜歡,又信任。”
顧淺止輕笑一聲,順著他的話道“這個話,可是甚的本公子的心。”
說著,又夾起一塊肉放到了他的碗裏,笑道“來,再賞你一塊。”
沈容華接過,煞有其事的拱手道“多謝公子,小的會繼續努力的!”
顧淺止佯裝欣慰的點了點頭,誇讚道“嗯,孺子可教。”
一頓晚飯在相當和諧的氣氛內吃完,兩人收拾了一番準備下樓,剛走下樓梯旁,顧淺止隨意的側頭一瞥,卻正巧瞥見著了酒樓老板此時正在認真端詳麵前桌上的一副畫像,而那畫像,好像畫的不是別人,正是穿男裝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