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那紅衣女子瞧得起勁之時,樓下的顧淺止突然扔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似是發現了什麼人一般,紅衣女子見狀疑惑的隨著她的視線望去,卻是被花未央大堂門處的一位白衣男子赫然吸引住了視線。
那人,容貌妖孽的很,卻著了一席留仙白衣,渾身上下也隻是發間佩戴了一支白玉簪,雖是極其簡單的打扮,卻依舊是掩蓋不住那人的滿身風華。
瞧了瞧門口處的那個人,又轉過頭瞧了瞧此時正站在角落裏的那個人,紅衣女子心下狐疑的拉扯了一下身旁之人的衣服,抬手指了指門口處的那個人,對著她問道“那人,可是誰?”
黃衣女子剛欲抬步走,卻是又被她突然拉扯了一下,抬眼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淡淡的掃去,下一秒,麵上的神色立即飛舞了起來。
看著那突然出現在大堂門口處的人,黃衣女子立即激動的抬手拉扯著紅衣女子的衣裳,就差沒跳起來,眸間抑製不住的喜悅道“那!那就是沈容!就是我與你道的那個!花未央的台柱子!”
紅衣女子被她萬分激動的晃了晃,好不容易穩了穩身形後才重新朝著大堂門口的那個人瞧去,隻見那人隨意的朝著大堂內打量了一眼,正欲轉身走進一旁的小道。
沈容…那便是沈容,花未央的台柱子,令她身旁之人為之瘋狂的男子。
紅衣女子瞧著那人愣了半晌,驀然想起方才角落中那個人突然間的動作,轉頭望去,正見著角落中的那個人此時似是從桌上的盤子中拿起了一粒花生米,隻是一瞬,便抬手將手中的花生米打了出去。
她還未能瞧得清那人的手法,便見著前方那正要走進小道的沈容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打到了一般,撫了撫袖口間的衣袍轉身朝著身後瞧去,隻是又不過片刻,麵上那極其淡然的神情便被一陣欣喜替代。
見著沈容轉了身朝著角落的那人走去,紅衣女子皺了皺眉,繼續看著下方的情形。
看著沈容正抬袖掩麵的朝著這邊跑來,顧淺止麵上的神色臭的不能再臭,等到他在桌前拉著她坐下,才不悅的質問道“你方才去哪了?”
沈容華放下衣袖,露出精致絕倫的俊臉,從桌下拉過她的手,對著她笑嘻嘻的解釋道“還能去哪,就是在這周圍閑逛了逛。”
顧淺止似信非信的打量了他一眼,麵上的神情才緩和了幾分,但語氣依舊是不滿的問道“沒想到你還挺有體力的嗎,這剛回了花未央不過一會的功夫,便跑出去逛街了?”
沈容華見著她麵上那副不悅的神情,立即撒嬌般的扯了扯她的手,對著她承認錯誤道“我錯了我錯了,我要是知道公子今晚會來找我,定是會洗的白白淨淨的躺在床上等公子的。”
知道他向來道出的話都是如此的沒輕沒重,顧淺止皺眉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白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否認道“誰讓你等。”
沈容華立即搖了搖頭,將她的手重新牽回放在手中握著,道“沒有沒有,公子沒讓我等。”
又是好言好語的哄了好一陣,見著顧淺止麵色緩和了不少,才抬手將她額前的發絲理了理,問道“不過,公子為何不上樓等著我,坐在這等做什麼,大堂裏吵得很。”
顧淺止輕哼了聲,道“看你有沒有背著我找小姑娘。”
沈容華笑了笑,不懷好意的拍了拍她的手,道“這不就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坐在我眼前嗎,還用得著去找?”
聞言,顧淺止立即沒忍住的笑了聲,對著他點頭誇讚道“嗯,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樓上的紅衣女子見著兩人那一番親密的舉止,立即緩緩的皺起了眉頭,半晌朝著欄杆狠狠的拍了一下,難道那個沈容是男女通吃不成?明明都已經被那位顧將軍定下了,竟還敢偷偷地與別的男子相好,真是令人惡心至極!
重重的哼了聲,在又看了兩人一眼後,突然轉身朝著樓梯處跑去。
因了隻是對沈容的容貌所感興趣,黃衣女子對於樓下兩人的那一番舉止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見著紅衣女子怒氣衝衝的拋下了樓,皺了皺眉。
她雖是沒見過那位顧將軍生的個什麼模樣,但傳聞中,沈容好像和那位顧將軍關係好的很,而那位顧將軍,好似…平日裏…也正是習慣與穿著男裝!
有些震驚的朝著樓下的那兩人瞧了一眼,看著那正坐在沈容對麵和他聊得一臉歡暢的俊美人物,才反應過來什麼,樓下…樓下的那位,怕不過就是顧將軍吧?!
才反應過來這件事,不經意的瞥見那抹已衝到樓下的紅色身影,才不得不又反應過來另一件事,心下一陣的不知所措,有些慌亂的瞧了瞧樓下的那個紅色身影,才跺了跺腳著急的朝著樓下跑去。
樓下的兩人正討論著今晚到底去哪吃,一道紅色身影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這段甚是和諧的談話。
紅衣女子皺眉打量了兩人一眼,隨即便將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了沈容華的身上,隻是那目光透出的並不是仰慕,而是怒火,片刻,一隻玉手狠狠的拍在了身前的那張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咣當作響。
沈容華側頭看著眼前的那位紅衣女子,覺察到她的怒意,不免多打量了她一眼,看著她的那一身打扮,應是花未央的姑娘不錯了,但他這段日子甚少在花未央出現,應該也是沒有惹過什麼事吧?
顧淺止同樣轉頭,便見著那位紅衣姑娘此時正恨恨的瞪著她對麵的沈容,看著眼前那張有些惱怒的臉,腦中不禁回想起方才在二樓走廊中的那一幕,微微疑惑,難道眼前的這位紅衣女子與沈容有何糾葛不成?
垂眸抬手將桌上的茶杯扶起,便聽得身旁沈容不知所以的詢問聲“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事嗎?”
紅衣女子冷哼了聲,看著他反問道“你就是沈容?”
沈容華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是我,姑娘可是有何事?”
紅衣女子又是冷哼了聲,抬手指著坐在他對麵的顧淺止不悅的質問道“既然你已經被那個姓顧的給定下了,為何還要勾搭別人?”
沈容華聞言有些驚訝與疑惑的轉頭瞧了顧淺止一眼,卻見著顧淺止此時微微側頭對上了那女子的視線,看著她淡淡的反問道“他勾搭別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紅衣女子聽著顧淺止如此不含感情的問話,瞧清了她眸子中的那份淡淡的不耐,指著她的手有些挫敗的緩緩放下,但依舊是不依不饒的爭辯道“他都被人定下了,竟還有與別的男子偷偷私會之理,真是笑話!”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想去與她費力解釋,顧淺止低頭捋了捋身上的衣袍後站起身,抬手牽起沈容華的手將他從桌前拉起,抬步欲走,卻是還沒走得了一步,便被那紅衣女子一把拉扯住,看著她詢問道“你是誰?”
顧淺止回頭看著她,抬手將她拉著她衣袍的手緩緩扯下,淡淡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姓顧的。”
說完,拉著沈容華頭也不回的朝花未央外走去。
被她扔在原地的紅衣女子在聽完這句話後麵上的神情愣了幾秒,片刻後朝著花未央的門外瘋狂的跑去,出了大門卻是沒能再見得顧淺止的半分人影,心裏的震驚與失落爭相湧上著,眸中的淚水緩緩湧上,卻被她在片刻之間抬袖擦拭掉。
原來,她就是顧淺止,她就是北越的那位顧將軍,她就是那位定下沈容的人,原來,她一個女子竟生的如此玉樹臨風。
站在花未央的大門前駐足了半晌,心下的那份震驚與失落已被緩緩消化,微微垂眸,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花未央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