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常的慣例,皇帝隻會在兩方勢力出了矛盾之後,才會召見雙方的人單獨見駕,以便從中調解。可伯陽侯不是皇太後的妹夫嗎?就算伯陽侯的救濟營裏出了人命也不該是皇太後的人跳出來上奏吧?

難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不然皇帝單獨召見這兩夥人是個幾個意思呢?眾臣百思不得其解。

伯陽侯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此時倒也不覺得緊張,跟黃公公微微頷首之後,便大步越過群臣走出了乾清殿,徑直往禦書房而去。

吳禦史等七位禦史卻沒有伯陽侯這樣的從容不迫了,他們得知了城外救濟營發生的事情,得皇太後授意要彈駭伯陽侯,這才與幾位同伴集體遞了奏章,可現在皇帝要單獨召見他們,這讓他們怎麼能不緊張呢?

“吳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皇上會要召見咱們這些人呢?”

“不是說隻要遞上奏章就行了嗎?吳大人,現在這又是怎麼會事啊?”幾位禦史一聽要見駕,一下就將吳禦史給圍在中間,緊張的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張禦史比較理智,忙阻止了從人再發問,道:“別的事大家就先別說了,吳大人,一會兒見駕我們要怎麼應對,先統一一下口徑才是正緊。”

黃公公站在殿門一角,遠遠的看著圍在一起低聲交談的七位禦史,臉上極是笑眯眯的,隻是那笑容卻未達眼底。皇帝還需要他在旁侍候,黃公公可不想留在這裏看一群禦史對口徑。如今這京城裏,隻要是皇帝想知道的,誰又能瞞得住他?

黃公公抬起手微微的動了動手指,他身後的一眾小太監立即緊跟著他的腳步,轉身出了乾清殿往禦書房走去。禦書房外,守門的小太監一見伯陽侯過來,便笑吟吟的道:“奴才給侯爺請安,皇上讓侯爺您來了就直接進去,不必再通傳了。”

“如此便多謝公公了!”伯陽侯理了理衣冠,走過那小太監身邊時,順手將一把金裸子塞進那小太監的手裏,低聲道:“給幾位公公喝茶。”

前來見駕的大臣經常會給他們這些內侍塞銀子,是以這小太監感覺到手心一沉也見怪不怪,隻笑著欠身回了一句,“多謝侯爺賞。”

伯陽侯一步邁進禦書房,便見皇帝正背手站在大華堪輿圖前,雙眼緊盯著堪輿圖根本就沒有一會他的意思。

“微臣令狐夜,參見皇上。”

不待伯陽侯撩袍下跪,便聽皇帝頭也不回的道:“不必跪了,快過來給朕講講宣同城的布防情況如何。”

叫他來,不是為了問難民營裏打死人的事情嗎?怎麼讓說宣同城的布防情況了?伯陽侯心裏驚訝,卻也聽話的上前兩步,抱拳向皇帝深深一禮,這才抬起來頭來,走到皇帝身後抬頭看著堪輿圖道:“宣同城做為北方重要的中轉城鎮,主要還是為了給邊關各衛所調配物資,駐城兵力倒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