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勵抱歉的看著葉湘,道:“我離家之時,祖父已經下令要父親通知淮陰的黑白兩道,說是就算把淮陰翻過來,也要找出妹妹派去的那兩個家丁,母親說祖父是想順著妹妹的人,順滕摸瓜尋到妹妹,聽那意思,應是說祖父……總之不是好事。”
“自古子不言父過,父親和母親無法在明麵上忤逆祖父祖母,隻能讓我帶了些銀票悄悄趕來尋妹妹,讓妹妹能先避一避。”
葉勵從懷裏掏出那三千兩的銀票,本想起身遞給葉湘,可一看她腳邊趴著的三隻健壯的豹子,身子一抖就又坐了回去,他抬頭對葉湘僵笑了下,抖著手把銀票放到手邊的桌子上,道:“這是母親讓我帶給你的銀票,葉家尚未分家,也拿不出太多銀子,妹妹你別嫌少。”葉勵抬頭見葉湘低著頭坐在那裏不說話,知道她心裏肯定不好受,不由輕歎了口氣,也低下頭不說話了。
葉老太爺和葉老太太的冷血無情,確實有此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葉湘坐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也不怪老太爺和老太太如此處理,畢竟我爹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逐出葉家了,胳膊肘往裏拐是人之常情,既然他們已經不當我是葉家人了,我自然也不必再拿他們當親人。”
葉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大伯娘的所做所為,祖父祖母的決定,不管是從親情倫理還是從道義上都站不住腳。葉勵自小讀的聖賢書,讓他實在說不出丁點為他們辯解的話。
葉湘看著沉默的葉勵,斂了笑容,一臉慎重的起身衝他福了福,道:“四叔、四嬸能派勵堂哥來尋葉湘,還給我送來銀票,這份情意葉湘記下了。”
“妹妹不必如此。”葉勵擺擺手,苦澀的歎著氣,道:“父親平素隻管吃喝玩樂,家中萬事不管,因此在家裏說話也沒有份量,我們能為妹妹做的也就是給你送來一點兒銀兩,讓你不管想做什麼,都好施展些而已。”他本想勸葉湘最好出門避一避,可視線一觸及葉湘椅子邊趴著的三隻豹子,那些想勸說的話就全都吞回了肚子裏。
有這麼三隻威猛的豹子在,葉家那邊就算有人尋來,隻要葉湘不願意,隻怕誰都帶不走她吧。
“在堂哥看來是微末之事,對葉湘來說,其中的份量卻是再重不過了。”葉湘起身過去拿起那三張千兩麵額的銀票,疊巴疊巴就收進了懷裏,大大方方的笑道:“這銀票我收下了,堂兄回家時記得代我謝謝四叔和四嬸。”
葉勵強擠出一絲笑,搖頭道,“都是自家人,哪裏需要如此客氣了。”畢竟是葉家愧對了葉湘,她越是這麼說,葉勵就覺的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