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提到姐姐,殷木精致的臉龐上迷人的笑,有瞬間的隱去,可是,很快的,又恢複過來。
速度快到讓誰也不曾察覺到他的變化。
“嗯,已經和哥說了嗎?”
“暫時還沒給我打過電話。”
“哦……”殷木輕應著。
於是,米蕭不再接話。
而吵鬧個不停的殷木,也噤了口。
氣氛有些奇怪……
雲蘇覺得,殷木的笑,似乎變得有些蒼白了。
他們談的是誰?很敏感的人嗎?
她有些好奇……
晚飯後,殷木驅車離開後,房子裏變得很安靜。
米蕭進了書房,短時間不可能會出來。
雲蘇隻能乖乖進房間裏寫作業。
許是今晚在山腳下吹了太多風的緣故,她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難受。
堅持了一會,她終於丟下紙和筆,一個人蜷縮著身子,爬進了被子裏。
稚嫩的眉心,緊緊團起。
頭痛得好難受……
米蕭闔上賣場送過來的方案,抬眼掃了眼牆壁上的掛鍾。
已經十點半了。
生物鍾一向準得堪比鬧鍾的小妮子,現在應當睡了吧?
他起身,隨意的收拾了下文件,步出書房。
回臥室的途中,經過雲蘇的臥室。
米蕭在門口停下,手輕搭上門鎖。
今晚小妮子主動獻吻的行為,確實有驚到他。
二十多年來,他從少時的年輕氣盛,直到現在將近而立之年,經過的女人不在少數,但雲蘇的生澀和直白,卻是他第一次遇見。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也差一點迷失在這種甜美的青澀裏。
這並不是個好現象。
米蕭幽深的眸光沉了下去,搭在門把上的手,終是鬆開來。
轉身,離去。
熄上樓道裏最後一盞燈,整個房子,陷進了徹底的黑暗裏。
這個冰冷的家,殷木第一次回來這麼早。
以往,很多時候,他都是在酒店裏過夜,第二天若是有精神,偶爾也會出現在公司裏。
不過,這種可能,很難得會出現。
黑暗裏,殷木穿過大廳,掃了一眼右側尚燃著燈的房間。
那是父親的臥室。
正當他出神間,臥室的門,被突然拉開。
殷木一怔。
殷木的父親——殷井先生從房間內步出來,見到殷木,那雙深湛的眼底,也有幾分怔愕。
半晌,驚愕淡去,化作了漠然。
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冷漠的轉身開始忙自己的事,仿佛沒有看到殷木。
殷木的心,再一次涼了又涼。
這就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
從小到大,他都不曾看到這個所謂的父親,給過他一個笑臉,甚至於,和他說的話,都寥寥可數。
隻是源源不斷的給他錢,給他多到數不清的錢……
似是補償。
可是,他,真的不稀罕……
殷木不再有任何期盼,木然的轉身往樓上走。
“死女人,臭女人,我咒你不得好死!”樓上,突然傳來一道尖刻的歇斯底裏叫罵聲,嗓音很沙啞,透盡了滄桑。
殷木注意到,樓下父親嚴肅的眉宇,緊緊擰成了“川’字。
“媽咪,乖一點……該休息了……”年輕的嗓音,冷靜的勸著。
是殷木同父異母的姐姐——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