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長的一段話,古沉吐字清晰,語速均勻,像是講故事,像是無關人,可就是他平淡冷漠的樣子讓我明白他的恨埋得多麼深,以至於我與他從大三成為男女朋友時,他也沒有任何異樣,他是蟄伏的狼,盯著我這個送上嘴邊的肉,又吞下整個曾家。
那天,我不知道怎麼走出他的帝國,渾渾噩噩的回到婚後他購置的別墅。我的認知被攪得天翻地覆,可我沒有證據去反駁二十年前他的親眼所見,我甚至相信他說的一切。
因為曾家的起家確實不幹淨,我父親曾經就是個某片區的混混,靠著打砸掙搶建築工地的泥沙建材獨家權,後來越做越大,父親越老越少回家,我住的房子越來越好,家裏有了傭人,可我媽也越來越悲傷。
之後的三個月我不停的奔走各大律師行,卻沒有人願意接這個案子。我突然明白古沉的用意,他就是要看我病急亂投醫,走投無路的樣子。最後,我去見了父親,而父親低著頭花白了頭發,說他認罪,隻求我與古沉離婚。
父親隔著玻璃窗急切的聲音還如雷貫耳,他對我聲聲交代:書書,我就你一個女兒,我已經對不起你媽,你不能再有事,你離開古沉,你耗不過他比玩兒不過他!
可我呢。
去見了父親之後,我一次次撥打電話卻被掛掉,一次次去他的公司卻被隔絕在外,我從瘋子變成沒了刺的刺蝟,我蹲守在那個他新婚也不會回來的別墅,又耗了五個月,我想用我的不放棄去挽回他和我在一起時光裏哪怕一分鍾的美好。
可我最後等到了一則又一則的花邊新聞,直到陸思其在采訪中挑釁的說,古沉是她的,就算古沉結婚她也會把他搶回來。
這個二十歲的女孩,真像當年的我,我以為他會厭惡這樣的女孩,可他們酒店密會的新聞變得鋪天蓋地,直到前一天陸思其敲門,我才知道原來古沉不是沒有愛,不是不會憐惜,不是不會溫柔,隻是那些都給了另一個女孩兒。
“哈哈...哈哈..”護士一遍一遍的叫我名字,而我卻還沉浸在我之後五個月的婚姻生活裏:“古沉..古沉...你是要我生不如死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