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書,你搞錯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叫做至死方休!】
對啊,從最初到現在,哪怕在衡山上,他沒有說過他愛我,他所謂的至死方休,是指他的報複,直到曾家人死光了,才能停止吧。
我的長發黏在臉上,濕淋淋的縫隙裏,古沉筆挺的站在我的床頭,他垂著臉,額前的劉海遮著眉頭,隱隱的目光撂在我的手背上。
“古沉,對啊,你說至死方休。我真傻,原來你想要我的命啊。三條命,我父親一條,我兒子一條,我一條,還給你你才能平衡?嗬嗬嗬嗬...這麼多年讓你受累了,讓你看一個傻逼手舞足蹈的表演一場沒有結局的熱愛。”
古沉的肩膀顫了顫,我甚至不想去看這個男人的臉有多無情。
“曾書書。別把自己說得多無辜,你招惹我,欠了我,欠了小其,也別想一了百了,我說過,你死了,你的兒子來還債!他還那麼小,我會養大他,然後...”
“你這個惡魔!惡魔!這個孩子是你的!你的!”
“我的?我不記得,我和你婚後睡過!但是我都會忍住掐死這個孩子的衝動,留著這個小東西,好好折磨你!”
一股旋風,病房的門被狠狠的關上,沒一會兒,那個護士長又轉了進來,止住我手背上的血:“你就消停會兒,人家古太太還沒找你酸脹,你這是先鬧上了。”
“嗬嗬...嗬嗬嗬,古太太?”這個稱謂,我曾經趨之若鶩,現在確是硬生生的諷刺。
名號和愛情,我從未得到,也許在古沉看來,我連得到的資格也沒有,而我不會再告訴他,那個被他威脅的嬰孩是他的親生骨肉,因為他隻在乎讓我痛苦。
那是婚禮後的第七天,父親因為一樁命案被羈押。
說是我父親二十年前為加快進度強拆舊筒子樓,造成四個家庭損失,最嚴重的一家三口喪命。當年我七歲,隻知道那時父親很風光,指揮一幹兄弟嗬斥著,對當時的事我沒有任何印象。現在這個案子再次翻了出來,隻讓我認為是有人故意為之。當我砸開古沉總裁室的門,跌跌撞撞讓他幫忙查實時,他回過頭對我笑得不明所以:
【曾書書,你父親罪有應得。】他說這話時,日光從他的後背透過來,他瑩白的臉上覆著大片的陰影,一瞬間讓我恍惚的不明白古沉怎麼變得比我初見他時還要冷漠,他說:【顧家當年死的不是三個,而是兩個。我父母帶我來到這個城市用了所有繼續買下了那一室一廳的房子,沒有安穩一年已被那群江湖人威脅著搬離。隻是他們是窮酸老師,堅持自己的骨氣磨成了釘子戶,嗬,你父親失去了耐性連夜找人拆了樓。當那鋼鐵砸塌了牆皮時,我父母把我護在懷裏。就在當晚,我父母還對我描述這個城市的偉大這個城市的驚人的魅力,深夜,他們就可憐的死在這個殘酷的城市的殘磚碎瓦裏。我永遠記得他們死不瞑目的樣子,那眼裏太多的不屈和不甘,惶恐和崩潰。曾書書,吃穿用度都沾染多少窮人的血,你沒心沒肺的大笑對我就是一種淩遲。曾家,現在是一碰就碎的紙牌屋,你父親進去了,你說誰會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