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姐妹確實有一股子耐心勁兒,藍芷都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來。
在拒絕了無雙要送他們去留留家的好意,藍芷拉著流岸便特地饒了一大段路,也繞開了人群,出了城時候就一路往留留家去。
藍芷記得差不多是一年多以前,留留的老鼠洞前都還是桑竹環繞,碧草成毯,現在藍芷看到的卻是滿地隨風卷起來的落葉,那些碧水桑竹,死的死,枯的枯,老鼠洞口爬滿了常春藤,一大蓬野草將洞口都掩去了一半。
“藍芷,你確實是沒有記錯地方麼?”流岸看藍芷一副不可思議的的模樣,雖然有些不忍心,卻也微微喊道。
“我沒有記錯啊,留留家是住在這裏,怎的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藍芷哭喪著臉道:“我記得原來這裏很漂亮的,當時還不相信留留一隻老鼠,竟然可以尋得這麼好的地方做窩······”
藍芷碎碎念著到那洞口去,扒開生得很長的野草,也不回頭跟流岸打一聲招呼,便鑽了進去。
流岸則皺著眉頭在洞外邊的平地上轉了一圈,微微拉下來一枝枯葉,突然間厲聲道:“你們出來吧,日日這樣跟著也不覺膩味?”
半響過後,從幾從雜木後麵鑽出來兩個女子,一個粉衣點眉,一個綠衫拂蘿,那個粉衣女子將將要開口,那綠衣女子卻搶先喊:“恩公······”
“你們倆這一路來都跟著我們,可是無聊得緊了?”
“不無聊的。”慈瑤看了一眼流岸迅速低下頭去:“以前不知道恩公便是流岸殿下,多有魯莽了,還請殿下見諒。”
流岸點點頭:“你們跟到現在不光是要給我說這些話罷?”
“自然不是了恩公,我姐姐一定要將那個姑娘殺了才會回家去的。”一旁的連雙見自家姐姐遲遲沒有說話,便朝流岸道,然後扭頭問慈瑤:“姐姐,我說的對吧!”
慈瑤粉嫩的臉上緩緩浮出一絲黑氣:“殿下,莫要聽她胡說,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我們怎麼會再對藍姑娘下手?再則,我們也打不過藍姑娘······”慈瑤的話還沒說完,老鼠洞裏就傳出來驚天動地的喊聲。
流岸麵色一凜,白衣一閃,便到了洞裏。
彼時的藍芷正坐在地上,兩眼直直的盯著斜上方,一顆夜明珠滾落在腳邊,幽綠的光把她的裙角照得變了色。
“藍芷怎麼了?”流岸拉她起來,擁在懷裏:“發生什麼事情了?”
藍芷手指著一邊牆壁上,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嗚咽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
流岸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隻見那牆壁上的青色藤子被人砍去一截,露出光滑的一塊來,上麵赫然的寫著“藍芷害我全家”幾個血紅的大字,流岸舉起手中的夜明珠近了在瞧,卻發覺那竟然是用血寫成的。
“殿下,你說······你說留,留留是不是被害了,他會不會也被殺死了······”藍芷哭得愈發的洶湧,涕淚直下,一股腦的抹在了流岸的白袍子上。
流岸拍拍她的背,幫她順了順氣道:“這個,不好說。”
藍芷聞言,哭得更凶了。
“殿下,究竟是誰?是誰害了留留,是誰害我?”藍芷雖然傷心,腦子卻還算是清醒,想起連日來無故被人追殺,便肯定是有人陷害她,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留留那隻作死的老鼠也會被害。
“我們先出去在說。”流岸扶著藍芷從老鼠洞裏走出來,外麵坐在樹底下的兩姐妹一見人便站起來,連雙一臉的笑意,慈瑤卻微微的不高興。
流岸拉著藍芷道不遠處的溪水邊,掏出手絹來幫她擦臉,藍芷則緊緊抓著流岸的袖子,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聲。
她咬著唇瞪著不遠處的兩姐妹,半響才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慈瑤冷笑了一聲:“我就在這裏了,你不高興麼?我愛去哪裏就去哪裏,你又管得了麼?”慈瑤把隨身的短劍抱在懷裏,大聲道。
“我和殿下這是私奔,私奔你們也跟蹤的?一點也不厚道······”藍芷甩了一個眼色,一副跟人說道理的模樣。
慈瑤繼續冷笑:“私奔怎的就不能跟蹤了?我們不光要跟蹤,還要殺了你了,你可得注意一些了,萬一哪天我心情不好了,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要了我的命?姑娘,你還是回家多練練在說罷。”藍芷眉頭高挑,很是鄙視的瞧著瓷瑤。慈瑤的小臉氣得通紅,剛要上來與藍芷說出個好歹的時候,流岸喝道:“你們夠了,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這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藍芷一想到留留被害了,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