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舊看著藍芷不說話,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一朵花來。
良久,刑著道:“把流岸帶去禁地。”說完便起身準備往外邊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扭過頭來對著藍芷:“至於你,你若是敢擅自離開丹穴山,我定饒不了你。”
藍芷愣住,她既然留下來了,是怎麼也不會離開了的,難不成他們都不知道?
丹穴山的禁地藍芷最終黑衣人的時候去過,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進到岩壁的洞裏,就被流岸堵了回來,她也就沒有見到傳說中禁地究竟是怎麼一番情景。
流岸進入禁地療傷之後,刑著便嚴禁丹穴山之人,不能靠近禁地半分。
可是藍芷又不是丹穴山的人,雖然名義下她是流岸的徒弟,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
藍芷想起來在凡界的時候,那個叫做宋十一的姑娘問過藍芷,一個人忘掉了前世的一切,雖然帶著前世的的樣貌和品性,究竟是不是他。藍芷以為依她現在的狀況是可以回答那個問題了的,但是藍芷很沒出息的發現,還是不能。
於是藍芷在很多個晚上,都晃晃蕩蕩的到禁地附近去轉悠,有好幾次,藍芷都想將守衛禁地的那幾個大哥打昏了,然後親自去瞧瞧,但是最後都很土鱉的回去。
在很多次打退堂鼓之後,藍芷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晃蕩的便又到了禁地附近。
這一次,她發覺有些不大對勁。
守衛的大哥不在,崖壁上映出來那月白色的光也比平時亮了許多,還隱隱的透出五彩的光來,藍芷趴在一株樹上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剛想掠到上麵看個究竟,卻如同上一次一樣,有人從後麵將她抱住,一隻手捂住藍芷的嘴巴,一隻手抵住她的琵琶骨。
藍芷一驚,這招式倒是流岸的,人卻不是流岸。
藍芷抽出一隻匕首,往那人的小腹刺去,那人一閃,把藍芷甩下樹去。
“你是誰?”藍芷看那帶著麵具,從頭黑到腳的黑衣人,雖然心裏震驚了一番,但還是眯了眼問道,手摸上腰間的長鞭。
黑一人不語,轉身就往林子裏走。
藍芷追上去,卻發現黑衣人竟然到了惑泉,並且坐在藍芷以前經常坐的那一塊石頭上。
“你究竟是誰?”藍芷又問。
黑衣人不語,隻是緩緩的抬起手來,將臉上的麵具摘了下去。
雖然藍芷有心裏準備,但是看到那一張跟流岸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時,她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是流岸。”黑衣人緩緩道。
“胡說!”藍芷立刻吼道。
“我是流岸!”黑衣人又道。
“你不是!”藍芷回嘴。
“我是!”黑衣人語氣冰冷,這一點卻像極了流岸。
藍芷蔫下來,她覺得這一番看到黑衣人完全是變了一個心情,兩個人的說話卻像是小孩子生悶氣似的:“好吧,你是!”
夜風呼呼的吹來,藍芷臉上一片冰涼,她換了隻腿穩住重心,定眼看著黑衣人:“你真的不是他,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認得的,況且,你沒有心跳,怎麼可能是他。”藍芷說完歎了口氣。
“我是他的心魔!”緩緩的,黑衣人又道。
心魔。
藍芷心裏一顫:“心魔?”
“是的,但凡天生的神胎,元神裏都會帶著魔性,待元神漸漸成形的時候,劫難過不去,往往就是一念成魔,而上古的神族的魔性快將心智吞噬時,將魔性封印起來,封到隨身的兵器裏。”黑衣人說這,將背上的東西取下來,藍芷定睛一看:“浮緒劍?”
“是浮緒劍!”黑衣人道。
“兩百年前,流岸大婚的日子,他殺了你,你可是記恨她?”黑衣人問道。
藍芷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我也記恨他!”黑衣人接著道。
藍芷聞言,噗嗤一聲笑開來:“你不是說你就是他麼,你怎麼也會記恨?這可是我近些日子來聽到過最好笑的話了。”
黑衣人向藍芷招手:“你過來!”
藍芷嘴巴一撅:“憑什麼?”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記恨他麼?”黑衣人道,又朝藍芷招了招手。
藍芷慢騰騰的挪過去,黑衣人指了指身旁的空地,示意藍芷坐過去,藍芷也不去計較,一屁股坐過去:“說吧!”
“兩百年前,哦,也不是兩百年罷,我就住在流岸的心底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