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你現在應該是幸福的,真心從來不會落空,即使兜兜轉轉,兩個本應該在一起的人還是會遇到。我小時候偷看過你寫的字,你的心裏一直都記著紀墨言,那個在你小時候絕望的日子裏,他陪著你熬了過來。
他說他會回來找你,你卻一直沒有等來。
我看出了你字裏行間的悲傷。
現在似乎一切都好起來了,我來跟你道別,蕭謄請命去征戰,我正好也想出去走走,現在有南宮墨言陪著你照顧你,我也了無牽掛了。
“你哭了?”淺月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人流了眼淚。伸出一隻手為她拭淚。卻不想麵前的人卻哭的更凶了,最後哽咽的越發厲害,仿佛有天大的委屈要發泄出來。
“別哭了,把臉都哭成小花貓了。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
……
“淺月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嗎?”大師兄把腦袋探進來問我。
“或許吧。”
“那麼後來呢?”
後來?如果他們的故事發展到這裏就結束的話,也未嚐不可。所有人都生龍活虎的存在於靈珠的記憶裏。
容向安悄悄地跟在蕭謄的部隊後麵,她啟程之時,想了千萬種戰場的殘酷廝殺,卻沒有想到,戰場最殘酷的地方不是讓人流血流汗,而是讓人生離死別。
當敵人的長矛刺向蕭謄的時候,容向安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我甚至還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向安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這一刻,所有的廝殺聲都消失了,我隻聽得到向安大口喘氣的聲音,蕭謄看著在自己麵前倒下的人,怔忪了一下,部下很快將他們包圍起來保護著,蕭謄走過去將向安抱在懷裏,他的手腳都在發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怎麼是你?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向安笑了,她伸出手抓住蕭謄,想要靠的他更近一些,他終於將自己抱在懷裏了……
“蕭謄……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隻……隻想告訴你,我沒有、對你下藥……對你下藥的人、不是我……”容向安身上的劇痛襲來,說話有氣無力。
我看出蕭謄的慌亂,他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別說了,別說了。”
“一點、都不疼……真的……我這個、下場全是、咎由自取,”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不過老天待我、不薄,能、死在你、的、懷裏……”向安像是一條頻死的魚兒,在空氣裏大口的呼吸,卻仍然無濟於事。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姐姐,生生的拆散了你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蕭謄踉蹌的抱起她,聲音顫抖,“求你,別再說了。我帶你去看軍醫,你一定要挺住,淺月一旦想起來,發現你不見了,她會發瘋的,求你……”
“蕭謄……你能原諒我嗎?”唇角生硬的向上揚起,眼中倒映著蕭謄眉目緊蹙的樣子。
向安的臉頰貼在蕭謄的戰甲上,她努力忍住傷口的劇痛,隻是側一下頭,就耗盡了她的力氣,她親吻著蕭謄的戰甲,隻有一秒鍾的時間,隨後便像一隻折了翼的蝴蝶,癱軟在蕭謄的懷中……
蕭謄的腳步隨著向安的動作一並停止……
叮叮當——叮叮當——耳邊是風鈴清脆的聲音,一名大約十多歲的女童晃動風鈴,充滿生機的小臉上洋溢著喜悅。
兩個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我爹娘都不要我。”
“那你喜歡什麼名字,自己取一個可好?”
“你叫容越,是一名將士。我希望你在戰場上平安,我沒有讀過書,你幫我取一個好了。”
“我叫你向安可好?”
此心安處即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