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就那麼又回去了,而我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
由於我家裏比較詭異,所以飛哥收留了我們三個。
他偌大的別墅裏隻住著他一個人,看起來比我住的小區還要陰森。
坐在飛哥家裏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鍾子鳴掏出了一個小白瓷瓶,然後告訴我裏麵住著紅妝。
想到紅妝,再想到那天的那個夢,我突然覺得我對紅妝的感情有些動搖了,因為蘇雅潔的出現,她,真的很漂亮。
“這女鬼對你很重要?”飛哥打趣地問我。
“鬼?”蘇雅潔聽見鬼字嚇地直往我身上縮。
“沒事,是我的一個朋友。”我不自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是因為救我才死的。”我嚴肅地衝著飛哥點了點頭。
“你應該有辦法幫他吧。”鍾子鳴看了飛哥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我。
難道飛哥能夠救紅妝?
鍾子鳴先前告訴我紅妝的魂魄已經殘缺不全了,現在剩下的這一縷魂魄不過是她對我的執念罷了。
“有是有,不過……”飛哥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鍾子鳴。
“什麼辦法?隻要能救活紅妝,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一把抓住了飛哥的手,隻要能夠救活紅妝,我願意拿我的生命去換。
“看不出來,還是個情種嘛!”飛哥又恢複了不正經的模樣。
而我則不自覺地紅了臉,然後看了看旁邊的蘇雅潔,她正捂著嘴笑我。
“人死了,就不能複生。而且她現在隻剩下一魂一魄了,更不可能複活了,也沒辦法投胎,地府不會收這種殘缺的魂魄,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秘術,讓她活在你的思想裏。”飛哥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仿佛在談論什麼很平常的事情。
“什麼叫讓她活在我的思想裏?”
“就是養鬼。”鍾子鳴歎了一口氣,看來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我知道鍾子鳴這種茅山術士屬於正派人物,所以很不恥這種行為,但是他現在既然表現出了無奈,就說明他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那如果不這樣做呢?”我突然有些不想這樣,因為養鬼對我和紅妝來說,都不是好辦法,畢竟,我想要的是真實的紅妝,能夠跟我一起擁抱親吻的紅妝,而不是一個隻能聽從我命令去攻擊別人的女鬼。
“如果不這樣,她很快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飛哥嚴肅的說道。
“那,好吧。”我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因為我更不希望紅妝從這世界上消失。
鍾子鳴關上了燈,點上了蠟燭,然後將紅妝從瓶子裏放了出來。她的魂魄比之前暗淡了許多,像隨時都會破碎的肥皂泡泡一樣。
“紅妝。”我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雖然她可能聽不見,可能看不見,可能沒有意識,但是,我還是喊了她的名字,那是我深愛的女人。
鍾子鳴往我臉上灑了些水,再睜開眼時,紅妝的眼神有了變化。
“小凡?”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那熟悉的,紅妝的聲音,讓我有些抑製不住,眼淚從眼睛裏滾落了下來,炙熱的,悲傷的。
“紅妝,是我。”半天才給出了回答。
“小凡,我好想你,但是我出不去,我不喜歡這裏,這裏好黑,它們每天都要咬我的骨頭。”紅妝痛哭著對我說,那眼神模樣都是年幼時的樣子。
“它們是誰?”
“老鼠,這裏有好多老鼠。”看來紅妝的記憶還停在血骨封魂咒那一段,那時候,她還是單純的紅妝。
“養鬼必須得到鬼的同意,快讓她同意。”飛哥焦急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這時我才發現鍾子鳴手指保持著一個複雜的姿勢,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看來我之所以能夠與紅妝對話,都是因為他的助力,而且看樣子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紅妝,你願意活在我的思想裏嗎?”我誠懇地問她,如果她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
“什麼是活在你的思想裏?我隻想跟你在一起,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紅妝看著我,眼睛裏滿是淚水,她將所有的所有,都給了我,而我,不僅沒有給她什麼,還欠了她那麼多。
“紅妝,隻要你願意活在我的思想裏,我們就能夠一直在一起了。”我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願意,小凡,我願意,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紅妝急迫地說道,仿佛結婚典禮上新娘回答新郎的語氣。
“呼!”隨著鍾子鳴的一聲長噓,我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了,沒有紅妝,也沒有蠟燭,什麼都沒有。
飛哥打開了燈,此時蘇雅潔臉上竟然掛著幾滴淚珠,顯然剛才我與紅妝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既然已經得到了她的同意,那我們就開始吧。莫凡,你跟我進來。”飛哥拿起裝著紅妝魂魄的瓷瓶,衝著我招了招手。
我看了看鍾子鳴,他對我點了點頭。跟著飛哥進入了房間裏,這房間裏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唯一不同的是,這房間裏不開燈也十分的明亮。
月亮剛好掛在窗外,將整個屋子都照射到了。
“把衣服脫了。”飛哥將瓷瓶放在書桌上,然後打開了抽屜找著什麼東西。
我沒有猶豫,直接脫下了薄薄的外套,還有裏麵的短袖。
飛哥從抽屜裏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盒子裏是紅色的粉末,我大概已經知道了,那就是朱砂。
“盤腿坐上去,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要出聲,也不要動。”飛哥拿出一個蒲團,嚴肅地對我說道。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上去,看見飛哥將中指伸進了嘴裏,拿出來時已經看得見血了。
慢慢地閉上眼睛,感覺到飛哥的手指在我的背脊上劃過,每一下都力道十足,但是並不疼,被他化過的地方有一種灼熱的感覺。
我看見了一個女人,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現在不是在現實裏,而是我的夢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