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什麼量身打選的驚喜,嘴裏說得好聽,其實帶她過來就是想軟禁她。
時初晞頭昏腦脹,已經沒什麼力氣和他吵架了,她慢慢撥開他的手,語氣極淡的問:“我的房間在哪兒?”
“我帶你去。”他說著,不由分說扣住她的手腕。
一路上樓,時初晞雖不想去看,仍從眼角的餘光中隱約看到就連樓梯也是當初她向他描述的那種裝修風格,牆上掛著好幾幅國內知名畫家的抽象畫,光是一副就價值上億,而這些是她很喜歡的畫。當時和他閑聊時她隻是表達了遺憾,他也沒說什麼,沒想到最後會不聲不響的掛在這裏。
時初晞匆匆一瞥,眼中又不急氣地浮出淚意,她掐了自己大腿一記,讓眼淚倒回去,腳下跟著男人的腳步踉踉蹌蹌爬上一層層樓梯。
男人獻寶一樣把她帶到主臥室,這裏與整個別墅風格完全不一樣,布置的溫馨又優雅,也是她曾經描述過的想要的臥室。
角落裏擺著一張可愛的懶人沙發,是她最想要的紅色。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完全稱得上滿足了她的夢想,可此時此刻,她除了諷刺,便是錐心的痛。
男人一直看著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變化,淺淺低笑道:“晞晞,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吞並奧納西斯集團並入黑翼集團,整個奧納西斯集團還是你的,等穩定下來我會安排專業的職業經理人進行打理,以後隻會讓奧納西斯集團往更好的方向發展,不會讓它更差。相信我!”
聽著他自信從容的聲音,時初晞眼皮抬了抬,側頭看他,神色淡到像風,不置一詞。
狼之所以稱之為狼,就是它有狼子野心,偏偏不會瞬間暴露,它總是在最恰當的時機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事來。
當下,奧納西斯家族接連出事,正是被公眾關注度最高的時候,他如果這時候急於把整個奧納西斯吞下去,勢必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而這時候最聰明的做法當然是一邊把她攥在手心,一邊再把奧納西斯完全的控製在手裏,雙管齊下才是上策。
“時間不早了,你去泡個澡,我下去給你找吃的。”他手掌輕拍她的臉頰,低頭在她唇上啄吻,淺嚐即止,“順便好好想想我說的那些話,你是奧納西斯家族的血脈,骨子裏最懂得權衡利弊。”
她木然,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他淡淡一笑,邁步出了臥室。
她很清晰的聽到他關上門之後,從外麵將門反鎖。
唇角劃過一抹輕笑的痕跡,時初晞全身像瞬間被抽光了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
幾分鍾之後,她從清醒中拉回理智,快速從包裏翻出自己的手機,呼吸急促,手指冰冷的去撥時豫的號碼。
時豫攻入黑翼集團係統完全是她讓他那麼做的,她不能讓他因為這件事而受到牽連。
靳珩以時豫安危威脅她,她現在必須確定他有沒有真的行動。
號碼撥出去,手機屏幕久久沒有反應,她這才驚覺手機沒有信號。
急忙站起來,舉起手機在臥室各個角落來回走動。
最後她頹然地將手機扔在地上,蹲下身雙手捂住臉,有了上次被藍斯抓走信號被屏蔽的經曆,這次顯然情況一樣。
一聲苦笑溢出,她自問,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麵,到底是他太狡猾掩飾得太好,讓她無從察覺,還是她天真單純,很好騙?
恐怕兩者都有。
他贏在計劃縝密周詳,她輸在年齡小,閱曆太少,錯把豺狼當成真愛。
……
靳珩鎖上臥室門後,來到樓下。
幾分鍾前,廚房裏的傭人和廚師已經就位,在一堆金發碧眼的人群中還有一位中餐廚師,連夜從鄰國的大酒店重金挖過來的。
他吩咐廚房做中西式兩種晚餐,大家雖有不解,也沒敢問什麼,一個個分工明確,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靳珩來到外麵,從櫃子抽屜裏拿出一包煙,修長的手指抽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等尼古丁全部沉進肺腑之後,神思清明了一些,他才邁著長腿往落地窗前走去。
手機適宜的在震動,他慢條斯理的吸了兩口,才不疾不徐的拿起手機。
“你那兒怎麼樣了?”傅陵問道。
“你覺得呢?”他淡淡的開腔。
那頭傳來男人幸災樂禍的涼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時你去中國我就告訴過你,那個計劃太瘋狂,你偏不聽。”
“你這個事後諸葛亮做得倒挺稱職。”靳珩冷笑:“別忘了計劃進行的時候,你在背後也不遺餘力的做了不少,比如……你冒充我。”
對方又發出一陣陰陰柔柔的笑,“你都演到那一步了,我要是不幫你,你早就穿幫了。你該謝謝我,而不是在這裏擠兌我。”
“嗬,那要不要我送份大禮給你?”
“不必,我不缺。”
他眯起寒眸,“既然你不要,那要不就送給容汐汐好了,反正今天這件事,她功不可沒。”
傅陵收起看好戲的心情,冷哼一聲道:“我的女人我自會教訓,用不著你。”
說完,那頭已經掛斷。
男人輕扯了下唇線,深暗的視線轉身落地窗外,繼續吞雲吐霧。
半小時之後,女傭在身後恭順道:“靳先生,晚餐準備好了。”
靳珩轉過身,淡淡應了一聲,女傭在看清他左臉上清晰的巴掌印後倒吸了一口氣,生怕被炒魷魚,急忙退了下去。
男人的臉色陰沉下去,舌尖再次頂了頂腮幫,片刻後,他端著托盤上樓。
臥室門推開,浴室方向沒有水聲,門也是打開的狀態。
他霎時臉色一變,隨手放下托盤,大步往陽台走去。
趴在陽台往下張望,沒有看到床單之類的,他又從窗戶那兒往下看,也沒看到她的身影。
最後,他去了浴室。
意外在浴缸裏發現了整個身體幾乎沉沒在水中的身影,大手一撈,整個將她拉扯出浴缸。
時初晞錯愕的睜大眼看他,不著片縷的身子死命掙紮起來:“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