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她很篤定:“時豫十歲左右就被送到國外讀書,他每年回來的時間也就寒暑假,當年謠言起來後沒過多久就平息了,等他回國的時候已經沒人討論了。所以他肯定不知道。”
“你確定他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
時初晞呼吸急促,她快要被這個男人莫名的對時豫的敵意給氣死了,想也沒想的就推開他,轉過身胸口起伏:“那你走好了!我才不想留你。”
男人一言不發,腳步聲往門口消失。
“……”
直到大門合上,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向門口,他……他居然這樣走了……
心裏氣得要命,隨手抓起旁邊的花瓶想要砸下去,舉到半空中又停下來,她雖不會鑒定古董,不過時泰銘以前喜歡收集這些玩意,她多少也能看得出來這個花瓶年代久遠,不是贗品也不是什麼仿品,這一摔下去可是不少人民幣。
放在以前,她在時家摔過不少時泰銘的東西,但如今她早已不是那個不知人間疾苦,一不高興了就耍性子的時初晞。
花瓶被輕輕放回原處,她氣呼呼的進了浴室,褪下衣服洗澡。
膝蓋受傷,她怕碰傷口,洗得很慢,等她洗完出來已經是四十多分鍾後的事情了。
剛才太生氣,也沒拿睡衣,反正公寓裏也沒人,索性裹了浴巾邊擦頭發邊出去。
腳步剛到臥室門口,大門處傳來動靜。
她以為聽錯了,停下腳步仔細聽,緊閉的大門突然就打開了,男人手中拿著鑰匙,麵不改色的跨步進來。
片刻怔愣之後,她問道:“你怎麼有鑰匙?”說完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套公寓是他的,他有鑰匙也很正常,但這公寓她和他簽下了合約,現在她擁有居住權。
薄允慎進門換鞋,手上的小型旅行包擱到旁邊的布藝矮凳上:“你不是要我留下來陪你的麼,這裏又沒有我的日用品,我回車上取過來了。”
一聽就知道他過來的時候就買好了放在車上,那他剛才還故意騙她,時初晞惱道:“薄允慎,你討厭死了!這麼逗我好玩嗎?”
他動手扯掉脖子上的領帶,笑出聲來,“我要不那麼做,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我留下來。”
“誰想要留你,分明是你自己想歪了。”她惱羞成怒,順手就把手中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他身上。
他穩穩的接個正著,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火熱的目光又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裹胸浴巾。
她被他看得耳根子發熱,全身發燙,下意識的雙手抱在胸前,腳步往臥室退去。
男人哪裏容得了她躲,高大的身影擠進來,將她抱了個滿懷,用力啄了下她的紅唇:“嗯,是我想歪了,也是我不想離開,這樣行了嗎?”
他分明就是在取笑她,她身上隻有浴巾,不敢掙紮,怕掉,腮幫氣得更鼓了:“不要笑了,再笑我真的趕你出去。”
他俊臉上鋪滿了笑意,放開她,動手開始解襯衣最上麵的鈕扣,漫不經心掃過她的眼角多了幾分邪肆:“唔,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趕我,如果一不小心動作太大,身上的浴袍掉了,對於我來說可是福利。”
“才不會,我係得很緊。”她一看他脫衣服就緊張,不由自主的後退。
她一後退,他就逼近,不緊不慢,像獅子在逗弄嘴邊的獵物。
眼看身後就是床,她退無可退,拚命咽口水。
而他到了這時候停了下來,沒再進一步,可她太緊張了,判斷失誤,身體沒穩住,失去平衡往床角摔去。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臂往懷裏帶,然而慣性過大,他被她帶著雙雙跌進床褥裏。
幾乎在同時,薄唇落在她的下巴,又輾轉輕咬她的耳朵。
“薄允慎,你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嗎?”
時初晞推了下壓在身上親她的男人,哪裏推得開,他們剛剛吵過架,就突然沒事人一樣親熱起來,她實在是沒心情。
他反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身側,沉沉的笑:“你洗得這麼香,身上又穿這麼少,我要是見了沒感覺,豈不是柳下惠?”
她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難不成你這麼親我是為了證明你不是柳下惠?”
“我是不是柳下惠,你和我做了那麼多次,你會不知道?”他俯在她耳邊吐氣。
她臉紅了。
他的吻想要往下,她不惜用受傷的膝蓋一起踢他,惱火的叫著他:“薄允慎!”
他停下來,呼吸粗而紊亂,俊臉與她僅有一指距離,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從現在起我可以不逼你向時豫公布我們的關係,但如果被他發現了,別怪我。”
“好,隻要你不主動出現,故意透露,被他發現我不會怪你。”時初晞短暫的思考之後,如是說。
他抬了抬眉峰,算是和她達成了共識。
被褥淩亂不堪,女人臉蛋酡紅似火,雪白筆直的雙腿從浴巾下擺露出來,狠狠的撞進了男人的視線,喉結滑動,動手替她整理好,轉身進了浴室,不久後傳來水聲。
時初晞手指梳理著半濕的長發坐在床上想事情,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別看時豫比她小,卻是個心思慎密的小子,但願他回來的這幾天,她能瞞得過去。
下一刻,她意識到了什麼,猛的抬頭看向浴室,他不是沒和時豫見過麵嗎?怎麼會對時豫那麼了解?
從行李箱翻出睡衣換上,又翻出電吹風,很快把頭發吹幹。
她躺在床上,留了靠門的那一半位置給他,耳朵裏聽著浴室的水聲,心情複雜的想著這算得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居然不知何時陷入淺淺的睡眠。
然後她聽到浴室門的聲音,他的腳步聲。
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開了,她愣了愣,睜開眼坐起身,俊美筆挺的男人蹲在床邊,他手邊擺著打開的醫藥箱,她先前公寓裏沒備,這醫藥箱應該是他特意帶過來的。
她膝蓋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又有點滲血,一見他拿棉簽她就忍不住想要躲。
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腿不讓她亂動,仔細查看,眉頭擰緊,“怎麼才半天,又弄成這樣?”
他洗完澡眼鏡摘下沒再戴回去,臉部棱角分明的線條顯露無疑,細長的黑眸極其銳利,說出的話讓人莫名有種畏懼,不敢吭聲。
“這是我讓應翎找的專門針對傷口愈合的藥,會好得比較快。”
他從醫藥箱裏拿了棉簽和藥膏出來,將藥膏擠在棉簽上,再均勻塗抹在她傷口上,低頭的側臉溫柔,教人心動。
許久沒聽到她聲音,他抬頭看她:“怎麼不說話?很疼?”
她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沒有,不怎麼疼。”
確實不怎麼疼了,他的藥膏還挺管用的,擦在傷口上麵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怎麼不敢看我?”
“沒有啊。”她嘴裏這麼說,臉卻沒轉向他,故意眯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好困啊,我要睡了。”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他沒戴眼鏡的時候比他戴上了還要帥,帥到令她心跳不止,想要一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