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白燁抬眸看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俏的過分的臉。
“你?”
“噓。”
沈箏豎指於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白燁的喉嚨上下一滾,了然地點了點頭。
沈箏將手裏的外衫遞了過去。
白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況,臉色騰地猶如火燒一般,身子有些發顫,恨不能當場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沈箏突然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嫌惡惡心的意味。
“天冷,把衣服穿上吧。”
白燁緊緊攥著衣服,深吸一口氣,將外衣穿上,抬手將披散下來的頭發盡數挽起,理了理衣服的褶皺後,抬手行了一禮,“在下白燁白子清,敢問公子姓名?”
沈箏回了一禮,道:“沈琅音。”
白燁道:“沈公子夜探,莫不是,剿匪?”
沈箏有些驚訝於白燁的洞察力,笑道:“剿匪談不上,隻是聽聞這附近有惡匪橫行霸道,想來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中二的語氣,倒是符合他這個年紀會說的話。
白燁聞言,淡淡一笑,道:“沈公子有如此熱忱之心,子清佩服。隻是,沈公子,如果隻有你一人,子清勸你還是早些離開為好,免得……”
說到最後,他眼底露出一絲愴然,“沈公子,也許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有些冒犯,但是還請沈公子勿怪。”
沈箏看著如此清風朗月的人露出如此神態,心底微微一歎,大抵明白了他會說什麼。
白燁聲音有些喑啞,道:“這個寨子的頭目叫趙全,喜,喜南風。沈公子相貌俊郎不凡,如果被他看到了,隻怕……”
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清楚明了的表達了出來。
沈箏沉默了一會兒,道:“白公子,這個寨子裏跟你一樣的,有多少?”
白燁呼吸一錯,神經下意識地緊繃,但是從他的話語中,白燁並沒有聽出任何瞧不起的意思,心底微微一鬆,道:“沒了,就我一人。”
沈箏點了點頭,道:“白公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麻煩白公子。”
白燁注視了他片刻,道:“沈公子,是要我給你做內應?”
沈箏道:“是。”
白燁舒朗一笑,“行。”
他爽快應下在沈箏的意料之中,但是沈箏還是再三確定問他。
“白公子,如果一旦被發現,你可能……”
白燁搖頭道:“沈公子不用顧及我,左右我在這裏已經是生不如死,苟延殘喘也隻是想等著時機殺了趙全。若是沈公子能夠讓這群殘害天良的人認罪伏誅,子清縱然身死也無悔。”
沈箏沉思道:“觀白公子談吐,應當是出身書香世家。”
白燁苦笑一聲,低頭看著雙手,晦澀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倘若我會功夫,也就不用雌伏他人身下。”
說到最後,白燁的眼中陡然變得陰狠起來,看起來柔弱的雙手緊緊攥著,手背上,根根青筋凸出。
沈箏對此很是無奈,已經發生過的傷害,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摸掉的。何況白燁還是出聲書香門第的讀書人,從他的三言兩語便能看得出來此人甚是清高。
想來這麼忍辱的活著,白燁必然時時猶如烈火烹油一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