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項隻覺得自己頭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十分的難受,口中的苦味讓他壓根都不想開口,可是嗓子那發疼得的癢意讓他不得不咳出聲來。
緊接著,尚有些模糊的視線裏映入一張有些熟悉的麵孔。
“阿項?阿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齊湛見蘭項的眼神有些迷離,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蘭項闔上雙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了又轉之後,才緩緩睜開,眼前的視線才總算清晰了不少。
“阿湛?”聲音沙啞似破鑼煙嗓,聽的耳朵極為的不舒服,可是對於齊湛而言卻猶如仙樂。
“是我。阿項,你現在感覺如何了?”齊湛跪坐在床榻前,一雙眼睛牢牢地鎖著蘭項的表情,時刻察覺任何不對的情況。
蘭項咽了咽嗓子,視線落到擺著茶水的桌子,道:“嗓子有些幹,幫我倒杯水來。”
齊湛搖了搖頭,“你剛剛才喝了藥,不宜飲茶。”
蘭項扯了扯唇角,道:“難怪我覺得口裏有股散不去的苦味。”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方才喂你藥的時候,還擔心你會不會吐藥,結果你卻是配合得很。你這樣的病人,估計是大夫最喜歡的。”
蘭項扯著嘴角輕笑了幾下,“無意識罷了。我這樣的病人雖然配合喝藥,但是卻不怎麼按醫囑來,怕是也是讓人頭疼的很。”
齊湛道:“再頭疼也沒有阿箏令人頭疼。他不光不聽醫囑,就連喝藥都不老老實實的。”
蘭項聞言笑了幾下,胸口猶如破了洞的風箱一般發出轟鳴聲,隨後他又急咳了幾聲,嚇得齊湛差點就要衝出去找府醫了。
“你鎮靜點兒,我沒有什麼事。不過是剛剛胸口喘的有些厲害罷了。你剛剛在我麵前說阿箏的壞話,也不怕我跟他說?”
知曉蘭項這是有意岔開話題,齊湛便就順著道:“你當我怕啊?在他麵前我又不是沒說過。”
蘭項笑了笑,胸口雖然疼得發漲,但心裏一直懸掛的石頭終於放下地的舒暢,令他可以暫時忘卻。
齊湛的性子傲,這些年來他一直對沈箏主仆相稱,沈箏急在眼裏,他看了也覺得難受。為了讓齊湛能夠走出這個牛角尖,沈箏不知廢了多少功夫,如今齊湛能夠像從前一樣,蘭項是真的為他感到高興。
“我這病,府醫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好?”蘭項嫌躺著說話不方便,便自己撐著坐了起來,齊湛則在他身後放了兩塊靠枕好讓他靠著舒服。
“說你的身子不同於常人,要精心的養著,切不可多思多慮。”齊湛搬了個小杌子過來坐著,囑咐道。
蘭項苦笑一聲,“這個節骨眼,便是我想當一回聽話的病人怕是都不行了。阿湛,現在外麵情況如何?我的病沒有穿出去吧?”
齊湛知道自己便是不說,這人也會想法子從他的嘴裏套出話來。與其讓他花更多的心思去套他的話,還不如他索性全告知了,免得他再費那個思考的功夫。
“林伯處理及時,除了我和他、府醫還有幾個心腹,便沒人知曉你生病的事。至於那黎儒清,先前張夫人臥病在床,將事情悄無聲息的傳了出去。其中還有孫禦史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