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溫清風,一把攬住傾月,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傾月你不要這樣看我。”
傾月從袖口中拿出她翻來覆去看了一整夜的信紙,遞到他麵前,道:“那你解釋一下這封信是怎麼回事。”
她想,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蕭星寒展開這封信,目光一瞬間變得詫異又冰冷,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意,讓近在咫尺的傾月看得分外清晰。
她冷冷推開他,道:“你好好想,想清楚了再回答。”
溫清風見此情狀,沉默不語地按住了寬大孝服下他緊別在腰間的匕首。
若此事真與蕭星寒有關,那麼隻有這時候才是最佳的動手時機,不然待溫穀雄下葬之後,他想如此近距離地接近對方都極為困難。
陡然間,殺意四起。
傾塵茫然的目光在對峙的三人身上逡巡幾番,他心裏直敲鼓,扯扯傾月的衣袖,道:“月姐姐,怎麼回事啊?”
傾月捧住他的臉輕揉了下,道:“沒事,你趕在起靈前回聽雨閣一趟,取碧痕來。”
傾塵一愣,反問道:“姐姐要佩劍做什麼?”
傾月掃了一眼蕭星寒,道:“自然是還給它本來的主人。”
傾塵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見傾月神情鄭重,他也不敢耽擱,轉身跑了。
待他走後,傾月對蕭星寒冷聲道:“煩請殿下拿了劍就走吧,我想祖父在天之靈,實不願看見你在這裏。至於其他的事,我和二哥自然會親自登門拜訪。”
“這信並非出於我手,這是栽贓嫁禍。”
蕭星寒將信紙揉碎,伸手去牽傾月的手,卻被對方狠絕甩開。
傾月紅著眼圈兒,恨恨道:“嫁禍你?你知不知道這信紙是從哪裏得來的?若非昨晚我與二哥開了棺木,又怎麼會發現這個栽贓的證據?想要誣陷你的人難道還能未卜先知?”
蕭星寒斂起神色,瞳光幽深:“你不信我。”
傾月痛心疾首:“你要我信你,那就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她要解釋,可他該如何解釋?
他沒辦法扯一個圓滿的謊言,掩蓋掉他夜裏來過溫府的行蹤。他沒辦法道出真相,那隻會讓場麵失控,讓他與傾月之間再無轉圜餘地。
他更沒有辦法順著信紙上的說法給出解釋,因為傾月勢必會追根究底,到時她隻會發現另一個他最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實。
他不能說,他隻能沉默。
傾月失望至極,絕望至極。
她憤憤然起身,恰巧傾塵急匆匆地攜碧痕劍跨進靈堂,她劈手奪過長劍,猛然將碧痕架在他的頸間,將他逼退兩步壓在牆壁上,她低嗬一聲:“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變故突生,所有人都向靈堂這方角落投來目光,但見蕭星寒被傾月以劍相逼,各個麵露惶恐之色,紛紛起身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溫清風也已亮出腰間匕首,警惕留意四方動靜。
蕭星寒握住她執劍的皓腕,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對不起,我……身不由己。”
傾月心裏緊繃的弦哢嘣一聲斷了,她發瘋似的甩手扇了他一巴掌,右手持碧痕又往他的頸間送了幾分,銳利的劍刃立刻割破了他的皮膚。
溫清風腦袋裏嗡的一聲,揮起匕首就朝蕭星寒的麵上襲去,他怒吼:“去你的身不由己!我要你拿命來償!”
忽得,他虎口一麻,匕首不受控飛脫而出,直釘入蕭星寒身側的牆壁上。
折扇轉了一圈兒飛回到季蘭舟手中,他厲聲道:“溫清風,你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