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之下,圍住皇宮的禁衛軍也開始換防,在人流交集之時,有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宮。
其中一人往劉琦府中而來。
劉琦這兩日也沒有睡過好覺,這大雨一下,睡意倒是上來了,隻剛往軟榻上靠上,心腹隨從便帶了個落湯雞進來。
此人帶來了皇帝的口信,讓劉琦馬上進宮。
劉琦讓人帶著自己的專用馬車先行進宮,自己換好衣服後,從後門悄悄出去,冒著大雨先到了蘇府的後門,和謝玨嘀咕了一刻之後,才又悄悄離開蘇府,換了衣服後,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門進了宮。
和披著大氅將頭臉都蒙住的替身換了回來後,進了皇帝的乾坤殿。
一瞅見皇帝那模樣,劉琦是嚇了一大跳:“皇上這是怎麼了?臣早上剛去問過,蘇姑娘恢複的很好,已經沒有大礙了。”
這臉色又黑又憔悴的,跟當初在皇後宮殿時一模一樣。
“真的,月兒無事了?”皇帝臉色一下好了一些,帶了些歡欣的問道,問過之後,在劉琦的點頭中,又瞅見了何公公丁公公兩的神色,忙咳嗽一聲道:“老何,你跟他把事說說。”
“是這樣。”何公公輕咳一聲,細聲慢語的,將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說的劉琦那臉色是一下白一下黑一下青一下紫最後成了綠色。
瞅著跟皇帝那臉色也差不多了。
劉琦那心裏,更是一萬頭草泥馬跑過一般,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你說皇帝你,到底還得多倒黴啊?
這要是真讓蔡炳和麗妃的奸計得逞,你這是讓準備殺你爹結果害死了你最親的大哥,還先搞了你老婆,讓你做了十三年王八的男人的兒子,得了君家天下。
便是死了,都沒臉見祖宗啊!
聽得何公公最後說完,劉琦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老天有眼啊!”
“你別念佛了,你倒說說,如今要怎麼辦?”皇帝急道:“再說,這也不是老天有眼,是月兒救的朕!”
劉琦撇了他一眼。
撓了下頭,眼珠轉了幾圈後道:“當然是要弄死蔡炳,把他往死裏摁,這樣,那些個臭文官才不敢多事,若有那膽敢多事的,便當做蔡炳謀逆的同黨一起下了大牢!想當初,先帝可以血洗了兩次京城,皇上您心善,不殺那麼多人,殺幾個還是可以的嘛!”
皇帝苦笑:“朕自然也知道。”
可要怎麼做啊?
“皇上,六公子畢竟也是您親手養大的。”劉琦眼珠再轉悠了幾圈後道:“以您的善心,也不會處死他。”
“那是自然,那孩子……”皇帝深歎了一口氣,瞅著劉琦那模樣覺得不對了,道:“你直接說吧,你有什麼主意?”
劉琦噗通一聲跪下了,道:“臣鬥膽,想請皇上同意,讓臣跟那人和麗妃做個交易,皇上留六公子一條命,不過要貶為庶人,給與一定的財物,放六公子出宮過日子,而麗妃和那人則供出當年刺客行刺的真相,指認當年行刺的主使者乃是蔡炳,而今日殘害兩位皇子,再又刺殺皇上的行為,都是受蔡炳所指使!”
“啊?”皇帝呆了一呆。
“皇上,如今您已經知道所有這一切都是蔡炳所為,而且,安郡王那又已經有了龍袍皇冠的證據,缺的,無非是口供和人證。”劉琦抬頭道:“隻要麗妃和那刑宮太監咬死是蔡炳指使,再讓安郡王說出龍袍和皇冠也是蔡炳讓安郡王妃交給他的,還通過安郡王妃給他遞話,讓他放心,一定會讓他登基為帝,那麼鐵證如山,誰還敢替蔡炳辯解?”
皇帝微蹙起了眉頭思考。
“可世子,為何要提先太子之事?”丁公公瞅了一眼皇帝,出聲問道。
“麗妃自己有子,若不是有把柄在蔡炳手上,又如何甘願替蔡炳做事?刺殺皇帝之後,自然是扶自己兒子上位比較好,為何要讓位給安郡王?”劉琦冷冷哼了一聲,隨後又對皇帝道:“皇上,其實您也一直想這麼做吧?”
“太子哥哥太冤了。”皇帝歎了口氣道:“可畢竟是先帝……”
“先帝隻是被蒙蔽而已,若不是蔡炳和四皇子使出如此惡毒的計謀……而且,先帝當初並未就此事公開刑問先太子。”劉琦沉聲道。
“說的倒也是。”皇帝點頭,伸手道:“你起來說。”
“對了皇上,臣有一事要啟稟皇上。”劉琦借著皇帝的手站了起來,道:“這兩個月,京城裏的絲綢寶石等物漲得厲害,原本應該給臣送貨的商隊亦遲遲未到,今兒,臣的管事回來說,貨物運不過來了,因為沿途的路稅太高太貴,杭州揚州那邊的絲綢等物,都送不過來了!”
“啊?”皇帝愣了下。
這轉折也太快了嗎?怎麼一下到絲綢那去了?
對了,月兒是說過,過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商船,還說在商丘,因為沒有今年的縐紗,讓那陳家的丫鬟差點砸了店。
“皇上,路稅如此高,而且都是進入了當地官員的腰包,商人不敢走商,整個國家的物資流通就會斷掉,京城人口眾多,所需要的東西大多都是從各地運來,此時因為還有存貨還不顯,一旦存貨用完,到時候,就不光是米價上漲,而是所有物價都要上漲,皇上,到時候隻怕民亂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