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八萬的價格不過是由低價合買的價格核算下來的,李想自個去賣,絕對不止這個數。
而對於港口來說,這樣的一個大商,一次就能抽五十七萬的稅,再加上合買之物,衙門至少可以賺個上百萬貫。
可比抽十艘小船都劃得來。
而且,這樣經驗豐富的大商,出事的概率也小,值得拉攏。
李想抱拳道:“多謝大人,在下也覺得泉州港比較合適,隻要大人在位,在下要出海,就一定從泉州港走。”
何銘微微一愣,隨後便明白這話的意思,不覺歎了口氣,微微搖頭道:“實不相瞞,兩位是回來得巧,待過了年,泉州隻怕就跟杭州一般行事了。”
這一年多來,杭州市舶司收入大增(加了那麼多稅),他扛了這麼久也扛不了多久了。
前兒剛從京城來的消息,隻怕內閣最快年底,最慢明年,就會將杭州的做法推行到所有市舶司。
哎,皇帝年紀到底大了……
要是太子還在的話,豈能讓那些人如此亂來!
現在的抽買法已經是從海商手上奪取利益,再加重,海商利益得不到保障,必然會另尋途徑。
番外來的客商不知道地形和情況,隻能進港,而本地海商熟悉地形,福建也好,兩浙路也好,多的是荒無人煙的海灘海灣……
哪裏防得住?
今年春天不還因為防備不足被海匪上了岸,燒殺搶劫的……
到時候,吃虧的不還是朝廷。
隻是,現在朝廷之上已經沒有人聽他的了。
想到此,何銘意興闌珊,對李想和謝玨微一拱手後,便下了船。
李想和謝玨對視了一眼,亦輕歎了一口氣。
先頭手分在下麵看貨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說現在杭州港那邊半年前又改了抽買率,珍珠是抽一分五(百分之十五的稅),低價買入六分(百分之六十),最後隻有百分之二十五回到海商手上。
聽聞還準備給香料也再加低買數量。
而且,泉州港的低買,好歹還有市場價格的四成五,杭州港的,都不到市場價格的百分之三十。
這樣,海商鯨浪颶風裏拚死拚活曆經風險而回的利潤,就有大半要被市舶司奪去。
“我年紀也大了,正好,休息幾年。”李想輕笑一聲。
這次他雖然沒有謝玨賺的多,但是加上那些黃金,最後到手的淨利潤也應有五百萬貫。
足夠了。
“李爺你的貨不在泉州賣嘛?”謝玨卻是輕蹙著眉頭問道。
市舶司核驗過後,貨物既可以卸貨在泉州販賣,但是若要離開泉州販賣,則需要在出去的時候,再細對一次公文。
李想想了想道:“要是泉州有合適的商人,我倒是想卸下一部分香料。”
謝玨明白了,李想這是勸他,有合適的價格,就都賣給大商人,以現在的他來說,比較省事。
謝玨點點頭道:“嗯,這樣也好,我跟著李爺做就好。”
“兩位要是想賣貨,我倒是有個人可以介紹。”市舶司的手分正好從旁邊經過,聽得兩人說話,探頭過來道:“那位是從京城來的大商人,想買些龍腦和沉香回去,不過最近回來的船都沒有帶什麼龍腦沉香,說是找不到貨,所以一直在城裏等著呢,兩位要是想賣,價格不用擔心。”
李想默。
好吧,謝玨用茶餅訂空了朱裏和三佛齊的龍腦沉香,別的人買的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