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奴婢隻是一介婢女,並不管那些世俗看法,也不在乎多少生死。字從昨晚皇後娘娘您救下奴婢等人,奴婢便已按下決心,定要追隨皇後娘娘您,以報答您的恩德!”
溫如言笑中泛淚,輕輕抬手擦拭後,才輕聲問:“風音,昨晚皇上是不是來過?”
風音趕緊起身,將藥碗端來,輕聲笑道:“正是呢,昨晚乃是皇上親自照料的皇後娘娘,一直看護著娘娘您一宿也未曾闔眼呢。直到早朝時候到了,皇上他才離去呢。”
“嗯。”溫如言接過藥碗,自己用茶匙輕輕攪弄,眼睫半垂,麵上是個無喜無悲的神情。
風音瞧見了,斟酌著道:“皇後娘娘,奴婢也不知是否多言,但奴婢還是忍不住要說上一句。皇上待皇後娘娘您,確是真心實意。隻怕在民間能有這般情誼,已是不易,更何況是在皇家大內呢!須知,千金難比有情郎啊!”
“嗯。”溫如言烏羽一般的眼睫,宛如蝴蝶輕輕閃動,卻仍是像先前一般,古井一樣沒有波動了。
風音看不懂溫如言與凰肆之間的糾纏,見溫如言這般,即便幾番欲言又止,終是沒敢再度逾矩出言相勸,“皇後娘娘,藥快涼了,還是趁熱喝了罷。”
溫如言應一聲,抬手就將整晚黑黢黢的藥汁盡數喝了個幹淨。風音一時驚詫,趕忙拿來一疊蜜餞,“娘娘,這藥汁可苦著呢,快快含一塊蜜餞,好去去苦味兒。”
誰知溫如言隻是淡淡瞥了小碟子一眼,默默搖頭,便自己側身躺下了。
風音心裏一怔,不禁泛起心疼來。
多苦的藥汁啊,抓藥的時候,放了那麼多的黃連呢。可溫如言竟是這般麵無表情的喝下了,他隻聽聞人在心苦的時候,便不懼口中苦澀。那皇後娘娘心中該是多苦,才會不再懼怕這藥湯之苦了呢。
歎息一聲,風音收拾湯碗,準備退出去,讓溫如言一人留下休息。誰知還未退出去,外頭卻突然闖進來一批凶神惡煞之人。
“你們是誰?竟敢私闖鳳儀宮內殿,不要命了!”風音疾聲厲色擋在中間,奈何那侍衛竟然各個貼麵凶神一般,直接將風音推倒在地,青花瓷的藥碗,“哐啷”一聲在地上摔個粉碎。
溫如言靜靜坐在榻上看向來者不善的這群人,慘白小臉上,竟是淡然無比。
那來人本想上前伸手拖走溫如言,但是被溫如言淡淡掃了一眼,便下意識地停下步子,站在原地道:“皇後娘娘,屬下等奉命,將娘娘您送進幽若宮!”
風音頓時嚇得驚叫:“幽若宮?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皇上才從鳳儀宮除去,怎會將皇後娘娘送進冷宮?”
沒錯,幽若宮乃是南瑞冷宮。但凡失寵的妃子,都會在那裏漸漸瘋癲老死。
想來溫如言跟這南瑞的冷宮十分有緣,先是去了廢妃之所幽蘿宮,現在又要去幽若宮走一趟。
“皇後娘娘,聖命難為,請莫要為難我等。”侍衛長語氣極為不卑不亢,對溫如言並沒有多少恭敬神色。索性溫如言從不在乎這些,她明白侍衛長的意思是,如果她在不配合自己下來走,他們可能也不會吝惜力氣,將她拖進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