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牢？”
沈清鶴擰著眉頭，仿佛以為自己聽錯。
“是啊。”
陳奶奶盯著他，“當年你落水，你媽媽開始並不知道你被好心人救走了，以為你爸把你扔水裏給溺死了，所以她當晚特意買了毒藥下在湯裏，想毒死你爸給你報仇。”
“什麼？”
那瞬，沈清鶴如遭雷擊。
明熙月怕沈清鶴承受不住，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她的心口也在頃刻間宛如被一塊巨石壓住，沉得她喘不過氣來。
“陳奶奶，我們進裏屋說吧。”
明熙月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其中，好像有些誤會。”
沈清鶴之前告訴她的，分明是那晚阿姨做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跟他父親說了他很多不是，仿佛認了命，打算後半輩子還是跟他繼續將就下去。
而至於他，就跟沒來過這世上一樣。
怎麼忽然間……
陳奶奶坐到沙發上後，才皺著眉頭問，“清鶴，難道你不知道嗎？這些年，你不是把你媽媽接過去一起生活的？”
沈清鶴眼神有些空洞，茫然地搖頭。
不是。
他後來跟她再也沒有過聯係，也從來沒有刻意去調查過跟她有關的消息。
這一次時隔多年再重逢，還是因為熙月。
“怎麼會這樣？”
陳奶奶也驚訝了，緩了緩才問，“所以你都不知道你媽給你爸下藥的事？”
沈清鶴還是搖頭。
“那她為了你犧牲這麼多，都是為了什麼啊？這些年，她人究竟在哪兒，都過得怎麼樣啊，你這個做親兒子的不孝順她也就算了，你還——”
陳奶奶有些氣不過，紅了眼圈。
又在看到沈清鶴完全愣住的模樣，心道他的確不知情，無奈，隻能把當年的事情一一說明。
“你媽沒什麼文化，哪怕結了婚跟你爸成天吵吵鬧鬧的，性子也還是溫柔單純，知道你出了事，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幫你報仇，去地下黑市問人買了耗子藥，那人說要是人吃了，一個小時準沒命，你媽還真就信了，結果那玩意就是假的。”
“你媽順著你爸的意思，一直哄著他，拖延時間，等估摸著藥效快到了的時候才去廚房裏拿刀跟他動手，結果你爸卻根本沒事，把你媽打得太慘了，也怨我，當時你爺爺不在家，我一個婦道人家聽到隔壁的動靜，心裏擔心又不敢過去，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連我也……”
陳奶奶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
“我隻能報了警，等警方趕到的時候，你媽渾身血淋淋的，被你爸給打暈了過去，當然，她那次也把你爸打得勾重。你爸也是命該絕，叫他平時總打你媽跟你，這不，剛好那天你家下午沒人，其實屋子裏一直都是有個賊躲著的，見他倆打架時本來打算趁亂離開，結果你爸以為把你媽打死了準備帶著銀行卡跑，跟賊麵對麵撞了個正著，那家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用刀把你爸給……”
“給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