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走近，老人布滿皺紋的一張臉上，多出兩分淺顯的笑容。
“你是清鶴的妻子吧，真漂亮啊。”
她要上來拉明熙月的手，卻在關鍵時刻被沈清鶴擋住。
他將她拉到身後，眼神戒備而清冷，“請問你是？”
抱歉，他真不認識這位老人。
而至於她究竟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知道他的名字的，還得細問。
“我是陳奶奶啊，清鶴。”
老人看著沈清鶴，方才明明在笑的一雙眼睛，卻不知怎麼忽然染上了些許滄桑，並且那其中，還有許多明熙月看不懂的，複雜的神色。
她的嗓音微有哽咽，“也是，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家裏了，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很多過去的人和記憶，你大概都不想再記起來了吧。”
她話說到這份上來，沈清鶴原先清冷的眸光，才在這一刻柔軟了兩分。
看著昔日慈眉善目的鄰居陳奶奶，很多幼年時期的記憶被牽扯出來，沈清鶴心下一窒，一時沉默了下來。
那時候，在桎梏著他讓他永遠喘不過氣的生活中，隻有這位鄰居才能給予他一些善意，她會笑眯眯地抱著他說又長胖了，也會偷偷拿著陳老頭的錢接濟他和母親的生活。
看他的反應，明熙月也大概猜出來了。
“奶奶，外麵曬，要去屋裏坐坐嗎？”
陳奶奶笑著擺手，目光朝沈清鶴停好的車子看去，仿佛有些疑惑，“清鶴，你媽媽呢，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提起那個人，沈清鶴的目光陡然添了幾許寒澈。
“不瞞你們說，我孫兒在寶潤花榭上班，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說，在小區裏看到了你媽媽，我好多年沒有她的消息了，所以……我才緊趕慢趕地過來。”
這小區，就是向晴住的那片富人區。
她有些抱歉地補充道，“對不起，我孫兒一直都知道我對你跟你媽媽心存愧疚，這些年常常在他麵前提起你們，所以他今天看到阿姨了，就動用職務關係，偷偷查了帶她回家的那個女孩的一點資料。”
“那是你們朋友吧？我孫兒去門外看了看，正好碰見你們，看到你的那一刻，他就認出來了，他打電話的時候很激動地告訴我，原來那個開了大公司的沈清鶴，真的不是跟你同名，還就是你啊，當年的毛頭小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著光，好像有種自家孩子成才的自豪感。
明熙月轉過頭看沈清鶴，太陽底下，男人的眼圈好像微微紅了紅。
她剛想說點什麼，他卻正了臉色，冷冰冰地開口：“陳奶奶，您說得對，關於過去的事情我的確絲毫都不想再記起來了，您今天過來一趟也不容易，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留下一起吃頓午飯，但是關於那個人，還希望你不要再在我的麵前提起。”
陳奶奶表情很困惑，看看沈清鶴，又看看明熙月。
“清鶴，你這是做什麼？”
“當年你媽媽因為你，差點坐牢，你怎麼看上去這麼恨她呢？”
陳奶奶話音落下，兩人俱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