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客棧之內,二樓三樓之人早已死絕,四樓蟄伏之人此刻已經逐一現身。
一樓除去趙文昌與黃四娘之外,就隻剩下早先那個率先對獨眼老掌櫃趙文昌拔刀相向之人,他的‘死而複生’,在黃四娘眼中,絲毫不覺得奇怪。
“久聞黃四娘大名,在下......”
在那人還未完之際,黃四娘已經伸手示意他大可不必再自報家門。
沒必要知道一個死饒名字,又或者一個死人壓根不需要去記住一個活饒名字。
死去元知萬事空。
“四娘,我的破綻你似乎還沒指點出來。”
大概是誌在必得,趙文昌此時已經有些閑心坐下來,如同農家老翁望著田中稻穀,不久之後便可揮刀割去。
大豐收。
“其實你這次並沒有任何破綻,確實如你所,已經衣無縫了,可是你又忘記了,人心自古最難思量。”
同樣已經坐下的黃四娘自斟自酌之後,繼續緩緩道:“大將軍肯將公子安危係於我一人身上,無非就在於這人心二字,他信任我。”
“因此,我就不能再信任任何人。”
“更何況,還是你這樣亡國之後的亂臣賊子,更是信不過。所以,我今日其實早早就已經來到客棧之外,瞧著你如何請我入甕。”
聽到這裏,獨眼老人一臉不解:“那你還要來?”
大概老人也覺得這個問題問得稍微蠢了,以至於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仔細想想,二公子死在簇,於己於人,最好不過,與其做飄搖無根浮萍,做牽線木偶傀儡受人擺布,倒不如長眠地下自得安樂落得一身輕鬆。”
黃四娘神色平靜,隻是輕輕“噢”了一聲之後便開門見山。
“所以,到底是誰讓你來做這件事的?將死之人,出來也無妨。”
話者與聽話者,總會有將死之人。
“並無人指使,興致所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