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咱們這一趟出來怎麼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做一樣?”
跟在青衫老先生身後的少年王敬之,望著眼前的這一座城池,犯起了迷糊。
當初風雪出大啟,先生不是了這趟出來要為當初陳堯那種人找到一副枷鎖嗎?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時間,兜兜轉轉,也不見做什麼事情。
書上講了,君子當務之以實,不可徒之以虛。
對於身後自己弟子的問話,老先生向來便是有問必答,隻不過這一次,在他沉默片刻之後,便笑著打起了哈哈。
王敬之也不是擅長探尋根究的人,聽著先生講起了以往遊曆見聞,便頓時來了興趣,先前自己提出的問題,早就給拋到腦後跟去了。
沒多久,兩人就走到了城關前麵,背有書箱的青衫老人駐足而立片刻,旋即轉身,與少年道:“緩些日子再進城去,今日先與我一起去尋訪附近山中的一位故友。”
少年好奇心湧上頭,頓時來了興致,眨了眨眼問道:“山中故友莫不是隱士高人?以前我聽雲陽城那個書先生過,山中人大抵都是世外高人。”
對於少年的這個法,青衫老人覺得十分有趣,便將肩上的書箱鬆了鬆,隨即溫和出聲問道:“能出這番話的書先生想來也不簡單。”
聽聞此言,原本興致頗高的少年努了努嘴,出聲辯駁道:“一個書先生能是啥高人啊?掙點錢過活的書呆子而已。”
少年想起那個書呆子就覺得有一股無明業火,為啥?狀元酒樓那位年輕美貌的店家女子那麼好看,每一次殷勤溫柔給那個書呆子送酒過去,結果倒好,書呆子到頭來一個謝字都沒有。
更可氣的是,少年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個書呆子是在酒樓裏麵蹭酒喝,心中就更加氣憤了。
少年當真是心疼了那位在酒樓裏隻對書呆子笑臉相迎的年輕姑娘。
當時跟著家中長輩在酒樓吃飯,好幾次差點就沒能按捺住自己的衝動,打算上去好好揍一頓那個不知好歹不知‘謝’字如何如何寫的書呆子。
關鍵是在少年出了雲陽城之後,才知道,那個書呆子名叫謝濟,如今成為了鹿鳴書院的先生,遵循禮製,豈不是自己也該稱呼他為先生?
到底是少年心性,心中藏不住事情。
“先生,我的就是那個現在忝居鹿鳴書院先生之位的書呆子,當初不看好他,現在同樣是如此,下次回去,不知道鹿鳴書院給他糟踐成什麼樣子了。”
青衫老人難得端正神色,徐徐到:“度人以公,君子所為;度人以私,刻薄之間!”
“書先生如何就不能是高人?若無一定的見聞學識,僅僅一張桌子滿嘴胡話就能夠讓那麼多人洗耳恭聽?”
老人收回視線,轉身看著眼前的少年,緩了緩神色到:“讀書人不應當沽名釣譽,更不應該無故毀人清白,並非我今日刻意以道理壓你,而是希望你往後能夠將一些自以為看得清楚的事情,能夠看得看清楚,想得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