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老話就說庸醫害人殺人,他一個書生看病甚至庸醫都不如,若是讓他給小姐用藥......”
羊角辮說到這裏於心不忍,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那躺在病榻之上的自家小姐。
而不遠處,白意舞早就聽聞此處動靜,她實際上已經喊了好幾次羊角辮的名字,但是因為聲音微弱,屋內又有吵鬧便無人聽聞。
“咳—咳—咳”
幹澀咳嗽聲音剛一傳來,羊角辮第一個聽見,匆忙跑到白意舞床邊。
“是謝公子來了?”
床上,白意舞平躺在那裏,已經無力翻身,就隻能那樣躺著。
“不是,就一遊方騙子,想趁這個機會從咱們白府訛點活命的錢,小姐,我馬上就趕走這騙子。”
說著,羊角辮就要起身,卻是被白意舞竭力微微抬起的一隻手給拉住。
與其說是拉住,實際上就隻是稍稍握著。
白意舞輕輕搖頭,幹涸嘴唇微動:“扶我起來。”
遠處謝濟聽不太清楚床邊兩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但是這都不重要,自己就是來救人的,隻不過沒有想到白府的人個個都是急性子,興許這是因為受到了那位縣公大人的影響。
杯弓蛇影!
“小姑娘,老管家,白小姐所患之病,名為雜寒驚風,諸多病理我就不再說出來了,按照宋老先生的記載,養肝,琉璃草......等共計藥草十味,現在已經悉數配製齊全,劑量更是無誤,若是不放心,可速去請來城中一位大夫驗驗。”
琉璃草。
羊角辮隻是聽到這三字就安靜了下來。
謝濟覺得自己若是再不將這些事情說清楚,恐怕馬上就會被轟走。
說話間,謝濟已經將從老胡子那裏弄來的這副藥拿了出來,放在桌上,並且逐一講說。
至始至終,謝濟都不曾去看過白意舞一眼。
被雜寒驚風折磨了這麼久的人,麵容能夠好到哪裏去?並非謝濟不想看,而是不忍心看。
未曾梳洗打扮的女子,如何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一副憔悴不堪的樣子?
“小姑娘,問問你家小姐的意思,若是同意,我現在就讓老管家與我一同前去煎藥。”
躺在床上的白意舞,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眼角溫潤,有晶瑩淚滴滑落。
謝濟和老管家還有春芽徑直離去,屋內,羊角辮伺候著白意舞。
“小姐,你怎麼哭了?”
白意舞滿臉笑意,卻不答話。
再不似先前那般,原本已經給父親留下了手書,便覺得剩下日子,等死而已。
不曾想,今日竟然會再次遇見故人。
身處境況竟然與初見時那般相似,這讓白意舞不禁想起了當年自己在高陽作為質子的一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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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麼哭了?”
“他們欺負我,說我父親私通敵國,意圖......”
小姑娘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滿身書卷氣息的同齡人給捂住了嘴巴。
隻見那同齡人四處張望一番之後,這才鬆開手,將手中書本放下。
“這種話別人說便說了,你可千萬不能說,很容易落下口實。”
“可我父親明明就在邊境殺敵,是大英雄,他們在胡說。”
同齡人聞言,當即就說道:“那你以後再遇到他們欺負你,就叫上我,我幫你!”
小姑娘當時看了看那個同齡人之後,輕聲說到:“可是,你打不過他們。”
“不怕,我打不過,還有我大哥呢。”
然後,在那個同齡人的牽手下,兩人暢通無阻,直接登上了高陽的城頭。
落日餘暉,小姑娘發現,原來此處的風景與以往高牆裏麵看到的真就不一樣。
“我叫白意舞,你叫什麼名字?”
坐在城頭,隨意晃動著小腿的同齡人轉過頭,望著小姑娘,嗬嗬一笑。
“我叫謝濟,濟世救民的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