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舞閨房之外,老管家率先一步,伸出雙手,攔住了謝濟等人的去路。
“方才在府外,諸多話語,不便明言,如今既然進了白府,總該說明真正來意了吧。”
“喂,我們是來救人誒,要是再這麼磨磨蹭蹭,待會兒你家小姐出了啥意外,你擔當得起嗎?”
望見老管家如同防賊一般的模樣,覆著生根麵皮的小姑娘春芽頓時就來了氣,哪有這樣的,好心當作驢肝肺,氣死個人了。
“救人與殺人,不過是一字之差,方才我觀察你們當中這位公子吐納平順,腳步輕盈,若說不是習武之人,也未免太小看白府的管家了。”
老管家指著封流,神色戒備,如臨大敵,至於其餘幾人,倒是很普通,可往往就是這種夾雜於常人中的刺殺,最難防,最可怕。
如今正是緊要關頭,處處皆可能是殺機,所以如今身係整個白府安危的老管家就不得不把這些醃臢爛事與潛在危險一一扼殺。
隨即,老管家左手一擺,方才還寂寂無聲的院子裏,立馬就湧出三四十人。
圍殺!
就在這時,謝濟趕緊將覆在臉上的生根麵皮,咬著牙撕扯下來。
老胡子咋就沒有說過,扯下這玩意兒會這麼痛,在老管家驚訝中,謝濟匆忙摸了摸臉頰,大致察覺沒有破相之後,這才與老管家抱拳。
“老管家,可還認得我?”
“謝先生?”
“因為掩人耳目,才不得不如此招搖過市,原本想著替白小姐用完藥之後,就以此麵目離去,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老管家一臉歉意,這位謝先生可是連小姐都青眼有加的人物,自然需以禮相待,更何況聽聞他能夠用藥替小姐治病,先前差點對他刀兵加身,想來心中就極為慚愧。
“是小老兒失禮了,著實是白府上下如今形勢險峻,不得不如此,先生恕罪。”
謝濟笑著搖了搖頭:“不知者不怪,白小姐如今病勢如何?”
“先生且隨我來。”
除去謝濟和春芽,其餘人都停留在了白意舞的閨房之外,尚未進屋,便有一股清香隱約傳來,謝濟心中岔開一個念頭:香閨,果真是香。
因為先前在白府外麵強撐著身子站了一會兒,風寒加重了許多,如今白意舞躺在床上,神色更加憔悴。
加之方才又讓羊角辮兒拿來文房四寶,親自手書給遠在北境燕南道的父親,信紙尚且擱置在桌上,墨跡新鮮,至於信紙上麵密密麻麻諸多內容,謝濟看不清楚,更不會刻意去看。
謝濟剛一進門,正好迎上滿臉淚水的羊角辮,兩人撞了個正著,剛起身站穩的羊角辮一看來人,眼中滿是差異。
怎麼又是這個書呆子?
謝濟歉然一笑。
結果羊角辮不由分說就要將謝濟往屋子外麵推。
“小姐如今都這個樣子了,謝大公子,求求你,算是行行好,要多少銀子我讓管家爺爺給你取,別再來煩小姐了。”
......
“說什麼呢?你們白府這些人都什麼脾氣啊?先前當作惡人,現在又被當作乞討的賤人,真把我們家公子不當回事唄?”
春芽雙手叉腰,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不由分說就要給人劃個類別出來,難不成白府的人真就高人一等?
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羊角辮本就心中悲傷,又覺得小姐如今可能會走得很憋屈,自己心中更是憋屈,偏偏遇到春芽撞上了槍口。
羊角辮一跺腳,正要出聲反擊,老管家慌忙拉過她,與此同時,謝濟也將春芽給製止住了。
不大不小的兩個小姑娘,因為身邊站著大人,隻能幹瞪眼。
“不得無禮,這位謝先生是特意來給小姐看病的。”
“爺爺,就他?你可不能給他騙了,書呆子哪裏會看病?”
老管家心中何嚐沒有這份焦慮,不過之前對謝濟的觀感都很不錯,覺得他不像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更何況如今已經無計可施,隻能讓他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