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書院門檻一事,謝濟也並不想如此急躁,但陳堯既然來勢洶洶,那也就隻能加快自己的計劃。
“我何德何能並不重要,既然我是受宋老夫子之托,白家之請,那麼我就應該對得起信任我的人,有我在這書院一日,就絕不讓誰在此掛羊頭賣狗肉。”
“如今宋老夫子既然不在雲陽城,諸位有什麼不滿,大可去白家告我一狀,是走是留,且待白家答複。”
……
白家!
雲陽城三姓十大家,為何唯獨白家不在其列?
自然是這些人不敢將白家劃入其中。
書院中大多數人都有可能是幾年之後各自家中的梁柱。白家意味著什麼,如果這麼簡單一個問題都弄不清楚,想要接過祖業成為一家之主,就成了真正的癡人說夢。
謝濟見眾人徹底安靜下來,哪怕是陳堯,此刻都收斂起幾分先前的狂傲。
“三天之後,書院舉行考核,題目皆為以往所學,這三日大可不必為了應付而來書院,也可自行在家中溫習。”
謝濟有轉身看向陳堯:“三日之後,你如果還想進書院,就來參加考核,能不能合格,看你自己。”
眼瞧著謝濟都搬出白家這尊大佛出來,且無論真假,能夠讓謝濟這個窮酸書生如此有恃無恐,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真有靠山。
已經輕敵一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至於之後如何收拾謝濟,還是得好好思量周全方略,免得像今日這樣,在眾人麵前丟盡臉麵。
富貴人家臉麵太大,經不起這樣丟幾次。
陳堯冷哼一聲,拂袖離去,路過秦智身旁,瞥了一眼,秦智立即心領神會。
謝濟站在石階之上,縮著身子,雙手攏袖,回望勤學堂內,鴉雀無聲。
小小年紀,在哪裏學來這些東西?學便學了,偏偏隻是學一個皮毛。
下馬威?嚇唬誰呢?
謝濟隻是覺得心中舒暢許多,看見趙大叔正提著一條魚走了進來,謝濟趕緊跟過去。
直覺告訴他,這個老廚子對於書院裏的事情知道的不少,至少很多事情問他比問秦智靠譜。
宋夫子將許多東西讓這個老廚子轉交於他,其中諸多意味,隻能自己揣摩。
“趙大叔,中午吃魚?”
老廚子露出憨厚笑容,提起手中的那尾鯉魚晃了晃。
“可不,這魚鮮著呢,剛從河裏鑿開冰,這魚就自個跳了出來,中午拿來清蒸。”
謝濟搓了搓手,又在嘴邊哈了一口熱氣,跟著老廚子後麵,全無先前那般風骨。
“趙大叔,和你打個商量唄,待會不如讓我來下廚操刀。”
“這……”
“謝先生,你行嗎?”
……
謝濟有些受傷。
“趙大叔你隻管放心,中午咱倆正好就著這條魚喝一壺,如何?”
酒水打交道,最實際。
老廚子糾結好一陣子,最終才將手中那尾鯉魚交給謝濟。
看著謝濟一頭鑽進夥房,老廚子總是有些不放心,硬是撐住自己的眼皮子,不敢讓它跳動。
逮住這尾鯉魚,可沒少費功夫,要是就這麼給糟蹋了,五髒廟還不得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