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
他滿頭冷汗,耷拉著一條胳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抬臉來望著麵前那個隻露出了一個人形背影的電視屏幕。
“去吧,把這件事做好了就既往不咎,若是這件事你再給搞砸了……”
“不會的!”
對方傳來一聲輕哼,麵前的電視屏幕隨即暗了下去。
待他拖著一隻受傷的胳膊從房間裏出來時,門外守著的下屬麵露驚色,“R哥……”
R將手裏的槍扔給了他,“回去!”
一條胳膊算什麼?
“YK這是在處罰您嗎?”
因為在帝都那邊,對沈若白下手?
R麵容猙獰,拿了繃帶將受傷的胳膊猛得纏了好幾圈,獰笑,“處罰?哼!”
“一個半截身子都埋進黃圖裏的糟老頭子……”
旁邊的人聞言不敢吭聲,看著R用手指在受傷的手臂上戳了戳,將沾著血水的手指在臉上塗了塗。
“他讓我辦的那件事,人進來了?”
他說著眉頭皺著,“這裏麵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放過外人進來,他腦子是怎麼想的?”
下屬戰戰兢兢,“我們也不知道,是奉命行事!”
R冷聲,“就不怕那人有問題把給這裏一鍋端了?”真該說那老東西是糊塗了,還是說他人老了警惕性沒以前那麼重了,總之,對這個意外進來的人,R是持觀望狀態。
“回頭把這人的資料給我看看,還有,給沈若白發消息沒有?讓他乖乖滾回來,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他的女人能活幾天!”
……
“R回來了,就在營地裏,看來消息還算屬實,YK將這次交易的負責人換成了R,這人狡詐且心狠手辣,跟他打交道,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黑暗中,進來的人影閃身藏在門背後,聲音很輕。
黑漆漆的房間內,沙發那邊隱約有人還坐著,“嗯,還有什麼消息?”
“他這次帶回來了一個女人,身份不詳,暫時被關在了南邊那棟小樓的第三層閣樓上,見過此人的除了R身邊的親衛就隻有R身邊的那個女傭人!”
R身邊的親衛沒辦法安插線人進去,容易打草驚蛇,而那個女傭人也不好處理,因為整個南三角營地裏的女傭人不多,總共才四個,少一個很容易被發現。
“女人?”
沙發那邊的人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我聽說,R每次回來都會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人,用不著兩天就會拿來喂鱷魚,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被他帶回來的女人有的試圖逃跑,有的是惹了他不高興!”
“晚間,他去了主樓那邊,出來後斷了一條胳膊,是YK對他辦事不利的懲罰!”
沙發那邊的暗影,“嗯,我知道了!”
門口的人身影一閃消失,沙發處慢慢地有人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窗邊的位置,雨水拍打著玻璃,窗外風大,卷起周邊的樹木一陣亂湧。
他伸出手指在玻璃上慢慢地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裏,真的有他要查的東西嗎?
……
“啊,呸……”
雨太大了。
“K國南三角的汛期提前來了!”隔著車窗玻璃,可以看到外麵的雨勢越來越大。
“這麼大的雨,怎麼進去?”宋靖白蹙眉。
楚楚,“再不進去,你半個月之內都別想進去了!”
宋靖白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整齊裝備。
他們等不了半個月,半個月過後黃花菜都涼了!
楚楚最先準備好,這也是他今天晚上必須要進去的原因,雨汛一來,整個南三角內部的河流水位會瘋長,淹沒掉一些本來還能通過的道路,水位一漲,連具體方位都辨別不了。
“趁著現在開剛開始下雨,趕緊進去!”
他說著已經伸手拉開了車門,縱身一跳,跳進了半人高的野草叢裏,身後的人也前赴後繼地跟上。
宋靖白想起了秦晉之的囑托將陸肖摁在了座椅上,“你負責在外麵接應!”
陸肖,“接應?喂……”這跟計劃的不一樣!
宋靖白已經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沒跑多遠發現身後有人跟上,轉身借著夜視鏡一看,發現是陸肖,忙停下來一把抓住他,“你幹什麼?”
陸肖掙脫開他的手,一蹦三米遠,“我還沒問你幹什麼呢?真以為我攀岩拳擊軍校全壘打是白學的!”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多天都在野外,論野外生存技能,他不知道比宋靖白強了多少倍?
宋靖白也好意思把他丟在車裏搞後勤?
宋靖白:“……”看陸肖將他遠遠地拋在了後麵,忍不住抽著嘴角加快步伐跟了過去。
大雨,漲水,船隻不可用,直升機更是不能用,如此惡劣的環境卻要搶占時間先機進去,除了步行之外他們沒有其他法子了。
還是趕時間的急行軍,否則待這雨量越來越大時,把路給淹沒了更麻煩。
好在前麵有楚恒帶路,一行七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南三角的叢林裏連夜奔襲。
一路上,在通訊還沒有受到礦山磁場擾亂的時候,幾人邊跑邊說話。
“楚桓,以我們這樣的速度要多久才能到?”
楚桓,“你想多了,到明天早上可到不了!”
“臥槽!”
說話的人是陸肖!
楚桓,“真以為自己的兩條腿是風火輪?我們以前穿過這片林子用了可是三天時間!”
眾人:“……”
早就對南三角叢林有所耳聞,可真走到這裏時才知道,現實遠比想象要殘酷!
“那我們一路奔襲就為了跟老天搶時間?明早上之後呢?”
全靠兩條腿?時間趕不及,體力也未必能支撐得住。
楚桓,“跟著我,我有辦法!”
眾人不再說話,保存體力。
……
當夜,言溪睡在了陌生的地方,但也是這些天睡得最舒適的地方。
室外雨下得特別大,她將室內的燈開著,並把被子裹在了身上,早在剛才,她便悄悄走到了窗邊位置,小心翼翼打量著窗外,窗外是黑漆漆的雨夜場景,看不到任何光亮的地方。
她把自己裹緊了,躺了回去。
半夜時被噩夢嚇醒,發現自己手腳還在,腦袋也還沒有掉進鱷魚嘴裏,她坐起來再無睡意,盯著窗外的雨一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