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嘶啞的聲音在夜色之中逐漸散開。
紀映荷心髒緊了緊,一隻手抓在胸口的位置,雙眼之中多了一抹驚色。
當年的事……
一年前的一切,就像是紀映荷心裏的痂。
每當被撕開,都會變得鮮血淋漓。
她一直將楚昭當成親兄長一樣看待,可當楚昭剿匪得勝歸來,楚煜卻擺了鴻門宴招待楚昭。
從來不隱瞞她事情的楚煜,卻從始至終沒有告訴她當晚要做什麼,等到楚昭身邊的手下都被斬盡殺絕,紀映荷才明白了楚煜的殺心。
強迫自己從回憶之中抽離,那兩個人顯然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捂著傷口,將最後一點兒體力用盡,重新跑會了鸞鳳宮。
她喘息著跪倒在門口,一抬頭就見到楚煜將手伸向擺在旁邊倒滿水的茶杯。
紀映荷心裏著急,滿心隻有剛剛那兩個嬤嬤說的話:“楚煜,那茶水有毒!”
她喊完這句話,整個房間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來,楚煜看了一眼茶杯,一雙眸子微微閃了閃。
“你說的是真的?”
身後,一道影子從幔帳後麵走出來。
雖然紀清雅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可是神色卻好了許多,她被宮女扶著坐在楚煜對麵的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半跪在門前的紀映荷。
她咬了咬唇角,眼底淚光閃爍。
“姐姐這麼說,是想要置清雅於死地嗎,這些都是清雅宮裏的東西,若是真的有毒,清雅難逃一死,怎麼可能會給皇上下毒?”
她說完,直接將楚煜手中的杯子端了過去。
紀清雅一臉悲戚:“既然姐姐說這杯茶有毒,那清雅就喝了好了,也好還清雅一個清白。”
紀映荷心髒跳的極為厲害。
她呆呆的看著紀清雅將那一杯茶一飲而盡,半天都沒有反映過來。
“娘娘,您有著身孕,這茶屬涼性,您不能喝啊……”
紀清雅整個人好似虛弱了幾分,搖晃著就要倒下。
旁邊的楚煜伸出手,直接將她抱在懷裏。
“雅兒,雅兒……太醫呢?”
剛剛離開的太醫再次全部圍了上來,其中一人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紀清雅的身體,沉聲說道:“皇上,貴妃娘娘並無大礙,隻是因為喝了涼性的東西,所以有些虛弱。”
紀映荷一直被人遺忘在角落裏。
她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可是明明剛才她將一切計劃都聽的清清楚楚,為何會得到這種結局。
那茶水之中沒有毒……
不對,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可還沒等她琢磨過勁兒來,身體整個騰空,楚煜一隻手抓著她脖頸的衣服,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紀映荷,你究竟心思到底有多惡毒,竟然屢次三番的想要害算計雅兒,朕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以為自己算是個東西?”
身上全部都是從外麵回來時在地上沾的土和血,髒亂不堪。
紀映荷微微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解釋不了。
“朕一直念在之前你我還有一點兒感情的份上,沒有要你的命,現在看來,還是朕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