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時間就擺在這裏,又怎麼解釋?(1 / 2)

阿一又拿起那個手表,剛看到上麵的時間,我腦袋裏跟著就是嗡的一聲,指針筆直一線——九點十五分。從老掛鍾到手表,都是這個時間,說是兩個東西同時沒電了,根本不會有人信,可是這時間就擺在這裏,又怎麼解釋?

雷雨漸漸式微,濃墨似的黑雲把天地連為一色,空氣裏蔓延上一股泥土氣息。

“阿幀,你說在什麼情況下,所有指示時間的鍾表才會合理定格?”阿一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脫口便是一句不可能。我想不到會有什麼樣的事情,能引起所有鍾表一起停止,這是現實生活,又不是科幻大片,再說就算是在電影裏,能讓所有鍾表定格的隻能是一場大爆炸,這小洋樓的主體是木製的,別說是一場爆炸,就算是一場火都能燒成灰燼。

頭越想越疼,心口處還有點缺氧的感覺,悶得厲害,一下雨還真是受不了這種憋悶。正想站起來走走,到門口透透氣,結果人剛起身,突然眼前一黑,猶如一記悶錘,重重砸在我腦海深處暈了過去,等我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雖然暈倒的感覺不怎麼好受,這卻是我這兩個月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一夜無夢,睜眼時還以為到了天堂,阿一捏住我的鼻子,想逗我,我忘了呼吸,險些生生把我自己給憋死。

“傻姑娘,呼吸啊!”阿一哭笑不得,“你不會是失憶,退回到胎盤時期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他甩掉手電筒,歎了口氣,“告訴你一個糟糕的消息,一晚上,手電筒沒電了,還有,這棟房子周圍根本沒有電纜。”

深山中粉刷慘白的小洋樓,定格在九點十五分的時間,一間被廢棄的實驗室,陳翔如,小美,爸爸、媽媽,姑姑,“那個人”,看不見的鞭子,看不清的魅影,現在阿一又告訴我這房子周圍根本沒有電纜……

從“電”這個東西正式出現以後,它就成了全世界必不可少的“日用品”,而這裏竟然連電纜都沒有連接,我想到了一個詞——被上天遺忘的孩子。

阿一把我扶起來坐好,“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不能再勞累了,你今天就別……”

話沒說完,我打斷道:“所以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解決掉。”我不能再等了,這個地方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想再來第二次,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這棟房子似乎也不歡迎我。

隨便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我又翻開陳翔如的日記,繼續昨天沒有看完的部分看下去。過了幾篇流水賬之後,十一月三日這天的日記被折了一個角,我停下來細看。

十一月三日,星期五,天氣陰。

媽媽說爸爸走了,再不會回來了,我知道,其實爸爸已經死了。從上個月開始,爸爸一直咳嗽,前幾天我還看到爸爸咳了血,我怕爸爸會看我的日記,所以沒有記錄下來,我當時真的好擔心,好害怕。沒想到,才一個月,爸爸就不要我們了。小美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也要跟媽媽一樣,說爸爸走了,不然小美知道爸爸死了的話,會很傷心的。

許是因為跟陳翔如的遭遇有了共鳴,看到這一篇,我眼眶有些濕潤。

十一月五日,星期日,天氣小雨。

那個人又來了,還帶著行李,媽媽說他以後要跟我們一起住,我很生氣,讓他出去,他竟然打了我一個耳光,爸爸都沒有打過我!我討厭他!

嗯?難道是有人要來鳩占鵲巢?可是,這人怎麼來的這麼會挑時候,正好陳翔如父親去世,正好一家人缺一個男主人……難道他是陳翔如母親的……不對不對,陳翔如說過,母親對這個人來家裏是反對的,並且還因為這件事跟丈夫多次發生爭執,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有什麼事。

迷霧又濃重一層,我對“那個人”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十一月六日,星期一,天氣多雲。

雪停了,早上媽媽讓我跟妹妹自己去學校,說她有事不能送我們了,我知道,她不是有事,而是昨晚被那個人打傷了,沒有辦法出門,她的臉上還有一塊沒有遮蓋好的淤青。我再次跟媽媽說讓她把那個人趕走,媽媽哭了,還一直搖頭,還是在跟我說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不要再跟那個人爭執。可是明明是他有錯,為什麼不能跟他說明白,爸爸說過,有了錯就應該承認,就應該改掉的。

我心裏一驚,這人竟然還有打人的癖好!陳翔如的媽媽為什麼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