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陪著娘親說了一會兒話,旖旎回房,無事可做,讓鶴兒去書房拿了兩本書來看。
泛黃的書頁,猶帶著墨香。
旖旎不由打趣道,“鶴兒真有眼光,這一本是範澄範學士的著作《澹台舊詠》,另一本也是難得的醫書。”
鶴兒漲紅了臉,剛想再去書房那邊換,旖旎搖了搖手,“不用麻煩了,我隻是打發打發時間,又不是要做夫子,看書也隻是一知半解的。”
《澹台舊詠》講的是一代聖賢澹台朔的事跡以及為後世留下的寶貴的詩詞,範學士是澹台老先生的弟子,這本書便是範學士整理的,本來這書一共有三卷,旖旎手中的是第二卷,第一卷本來藏在皇宮,後來禦書房的一場失火,第一卷便毀於那場大火。第三卷傳說在民間,也不知是不是還保留完整。
等等,那場大火,旖旎腦中頓時閃過火花,禦書房失火不是小事,那次失火,燒掉禦書房三分之一的藏書,其中不乏孤本、名家大作,以及千金難求的書畫。那場火,應該是太和三十二年發生的,恰好發生在那本四海誌缺失那一頁的年代上。
此事,有什麼聯係嗎?
是巧合,還是真的有關聯?
旖旎又拿起那本醫書,這本醫書倒是挺雜的,前麵是治療一些疾病的藥房,後麵倒是講了毒。旖旎在燭火下仔細看了起來。
許是最近精神太過壓抑了,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鶴兒過來推了推旖旎,將她喚醒,旖旎看了更漏,都過了一個多時辰了,於是梳洗了上床休息。
遠離了宮闈,內心篤定而踏實,一宿無夢。
在家中呆了幾日,整日和鳳夫人說說話、做做女紅,或者把自己悶在書房看書練字,日子倒也過得閑適。
難得的一日陽光明媚,鴻雁南飛,是個好日子。
鳳夫人身子越發好了起來,拉著她要去外麵的首飾鋪、布莊給她采買東西。
旖旎知道這是母親的心意,和順應了下來。
她是閨中待嫁女子,出門帶了帷帽,細紗拂過臉龐,酥酥癢癢的。
外麵應該是有迎親的隊伍,喜樂好似衝上天去。
鳳夫人握住她的手,“等旖旎出嫁了,儀仗肯定會比這熱鬧百倍不止。”
“娘親取笑我。”旖旎臉上大窘,垂首,耳根子卻是紅了。
鳳夫人盈盈笑道:“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有什麼好害羞的。”
身下的轎子微微顛簸,鳳夫人受了驚嚇,胸口微微欺負,旖旎忙扶著鳳夫人坐好,揚聲道:“外麵出了什麼事了?”
“回小姐的話,是有人縱馬在街頭踩了人。”
旖旎撩過轎簾,一個華服公子坐在馬上,那馬噴著鼻息,明顯是未被馴服的樣子。那華服公子騎馬技術生疏,分明是駕馭不了身下的馬。
隨即是女子悲痛欲絕的痛苦,旖旎看去,一對新人,新郎正痛苦躺在地上,整個一個血人,那身衣服也不知是鮮血染紅的?還是本來就是因為是新郎官服而奪目。嫁衣緋紅的新娘抱著新郎,苦苦哀嚎。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相公!”
旖旎心中正氣憤著,隻見那新娘站了起來,扯著馬上華服驕矜的公子。
那華服公子臉上毫無半點愧疚驚慌,踹了新娘,新娘摔倒在地上。
華服公子看到新娘子的模樣,摸了摸下巴,垂涎道:“小娘子生的不錯,不如跟了本公子,保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兩個小廝正巧過來,華服公子朝他們使了個眼色,“帶走。”
那兩個小廝見地上鮮血淋漓的人,腿下發軟,不過這種仗勢欺人的事他們也是做慣了的,當下過去想去拉扯地上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