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雪初霽也無晴(2 / 2)

“是又如何?”陌長霽狠狠咬牙,臉上閃過狠戾與憎恨。“你認識陌長生?”又扭頭看向旖旎,臉上充滿暴怒。

旖旎不由害怕,腳下卻是往後倒退了幾步。“我認識是認識,不過和他不熟。”

“是嗎?”陌長霽冷笑,“既然不熟,你還能將他的名諱脫口而出?”

旖旎啞然,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紗布,“看到了沒,我頭上的傷就是他弄的。”

陌長霽滿臉抑鬱的看著旖旎的額頭,伸手一把將潔白紗布扯下。

“啊呀!”旖旎連忙伸手按住傷口,“疼……”

一塊潔白的紗布輕飄飄落地,陌長霽順著往地上看去,果然上麵凝著一大塊血跡。再看旖旎,伸手捂了額頭,有血絲從她的指尖滲出,旖旎眉毛揪在一處,想來剛剛牽扯到傷口了吧。心裏劃過一絲愧疚,卻沒有說話,隻是徑直往屋內走去。

什麼人啊!旖旎惱火,咬牙切齒。

有挑動珠簾的聲音,然後一絲微弱的光暈流瀉出來。

屋裏是一張寬大的床,簾幔裏躺了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

“我母妃。”

陌長霽將藥擱在案幾上,將婦人喚醒。

旖旎走近,那婦人麵色蠟黃,眉目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美貌,隻是現在卻氣若遊絲,虛弱無比。

陌長霽扶起婦人,讓婦人靠在自己肩上,想去端藥碗,又忽然想到自己還未盛藥,剛想將母妃安置下來,旖旎已經搶先一步,去盛了藥,坐到那婦人身邊,舀了棕黑色的湯藥,自己湊到唇邊抿了一口,試試溫熱尚可,然入口很是苦澀,不禁皺了眉。

婦人卻似是習慣了,一碗湯藥下去,已是耗了大半的體力。

將藥碗放到幾上,想去為婦人拭去嘴角殘留的藥漬,卻發現沒帶手帕出來,又不想去和陌長霽說話,隻得用手為婦人擦拭嘴角。

那婦人躺下去,半睜了眼,看著旖旎,細聲問道:“你是誰……”

“我叫旖旎,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的旖旎。”

“原來是你嗬,”婦人笑了,笑的淒涼。

陌長霽和旖旎不明所以,兩人齊齊看向婦人。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舊事。”婦人眯了眼睛,“你們先出去玩會兒吧,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旖旎和陌長霽對視了一眼,雖然奇怪,不明所以,也隻得起身離開。

外麵陽光溫暖,沐浴在陽光的清輝下,仿佛逐走了剛剛在屋裏的陰冷。

旖旎依舊跟在陌長霽身後,陌長霽忽然停下腳步,旖旎沒有準備,鼻子一下子磕在陌長霽後腦勺,疼得她捂了鼻子,眼淚汪汪。今天她是得罪誰了,為什麼會頻頻受到傷害?旖旎欲哭無淚。

陌長霽定定看著旖旎,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然止住了流血,殷紅的血跡,仿佛一塊圖騰,與旖旎雪白的小臉長在了一起。此刻,就連陌長霽也沒料到,這塊傷疤從此就長在了旖旎的臉上,陪了旖旎一輩子。也成為了他,和她,兩人生命的一條線,連了兩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