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跟尖沙咀的碼頭淅淅瀝瀝的傳來陣陣的魚腥味,歪七扭八的集裝箱就這麼雜亂無章的堆放在碼頭上,旁邊傳來陣陣噠噠噠的聲音,旁邊的漁夫光著膀子揮動大刀一刀刀的往魚身上剁下去,頓時血飛濺出來那魚撲通兩下就不動了。
夜秋霖壓著帽子,從那船上上了岸,他從福建轉了這漁船過來並沒有直接乘坐直達香港的船,夜秋霖拎著隨身的帽子傳過這魚腥味漫天的屠宰場。
那些正在殺魚的漁夫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驚奇,這裏雖說也是碼頭,但已經很少有人從這碼頭過了,別說人了連貨都不從這裏運,潮水不時的打到岸上來,夜秋霖的長衫都已經被打濕,他也不慌亂,隻是徐徐往前走著,一人一箱,走在這濕漉漉的路上呢,顯得從容不迫。
夜秋霖並不是隻身一人來的香港,他們浩浩蕩蕩的從上海港口出發,卻在要到達廣州的時候夜秋霖秘密的換上了一艘小船直接先去福建再來了香港。
虎幫派的人早就等在了另一個碼頭上,義幫之前給虎幫電報隻是說人會送到香港,他們早就把夜秋霖的相貌上下打聽的一清二楚。
看著那下了船的一夥人,林忠一個個的掃了過去,很顯然這裏麵並沒有夜秋霖。
“你哋係特登耍我係咩,人呢?林忠不耐煩的掏出搶來抵在其中一個人的額頭上,那人顯然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在哆嗦。
他隻覺著旁邊來了個人朝他的膝蓋上狠狠一頂,他就這麼跪了下去。
“人呢?我們老大問你們是不是耍我們,夜秋霖去哪裏了。”
那人大聲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夜少爺是跟我們一起過來的,但是就在三天之前他人就失蹤了,我們也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啊。”
那旁邊的人湊到林忠耳邊說了什麼,林忠看著跪在地上那人,那人哆哆嗦嗦的樣子不像在說謊的樣子,而且他們接到的消息,夜秋霖確實是隨著這船出發的。
“我哋都被呃了,夜秋霖真係好樣嘅。”
林忠把槍收起對旁邊的人說道:“把佢哋都帶返去,我就唔信都到了我嘅地盤佢還能跑到邊度去,掘地三尺也要把佢揾出嚟。”
夜秋霖穿過前麵的寮屋,不想剛走兩步卻被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攔住了,夜秋霖聞著那濃鬱劣質的香味想也知道是出門攬客的鳳頭,而他這一身打扮很顯然被當成了有錢的香脂客。
“先生一個人咩,按摩過夜都可以嘅哦。”那女子整個人都往夜秋霖的身上壓過去,夜秋霖穿著不凡,相貌雖然遮蓋在帽子下看不太清楚,但已然已經透露出不凡的長相。
夜秋霖跟這些小姐打過的交道不算少,自然也是知道怎麼應付,他把箱子往自己的身前推了推,故意擋開了那個女人跟他的距離。
他從袖子裏掏出三塊大洋對那女人說道:“告訴我這附近最近的住宿的地方,越隱蔽越好。”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說道:“原嚟係大陸仔。”
她接過那三塊大洋對他說道:“你跟著我嚟。”
夜秋霖拎著箱子跟在她的後麵,那女人帶他穿過這一條巷子,然後繞到一個小道裏,在一個店麵前麵停了下來。
錢家當鋪,夜秋霖停了下來看著頭頂上的招牌。
那女人大著嗓門對裏麵喊道:“老錢,有人要住宿啊,係個大陸仔。”
不一會兒從裏麵走出了一個人,那個人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夜秋霖,又對那女人說道:“阿香,你今日又冇接到生意咩。”
那女人卻笑滴滴的靠在那人的身上說道:“你跟你嗰婆阿媽分了,我唔就唔使去接生意了咩,就跟著你啊。”
說著還往那人身上蹭了蹭。
那人也狠狠的拍了下她的屁股。
夜秋霖在旁觀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那女人這場軟綿綿的從人身上爬了起來。
那老錢扔給夜秋霖一把鑰匙然後對他說道:“樓上最右邊一間,保證沒人找到到你,我這住的也不貴,一個月十塊大洋。”
夜秋霖笑了一下卻沒說什麼,隻是拿著鑰匙徑直要上二樓去。
那老板見樣子便知道這次又是個大魚,對夜秋霖說道:“年輕人像你這種從大陸偷渡來的我見多了,你放心我這邊雖然比不上大的飯店,但是絕對住的舒坦,還包飯的。”
夜秋霖也是累極了,他開了門把門鎖了就之間躲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這一睡就已經到了傍晚,夜秋霖看了看自己的懷表,起身把房間的窗簾打開,已經有燈陸續亮起,夜秋霖這才覺著自己現在真的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