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文看著夜秋霖難得開起了玩笑便知道他心情不錯,便也不再逗他。
夜秋霖看著那些在收拾的東西,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表看了看時間,顯然時間還早,他想著大概不一會兒便會有很多人來這裏找他便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對在幫他收拾行李的下人說了幾句話,那人連連點了點頭,他便拉著許墨文說道:“走吧,陪我去個地方。”
當許墨文的車停在方浜中路56號門口的時候,許墨文心想著這小子除了來這裏還能去哪裏。
陸芸裳正幫著張媽整理飯桌,看到進門的夜秋霖和許墨文倒是沒有驚訝,對夜秋霖說道:“你還站在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夜秋霖看著她賣力的搬起桌子,眼看著使不上勁就要摔倒,夜秋霖一個上前把手搭在她抬起桌子的手下麵,對她說道:“我來吧。”
陸芸裳笑了笑也不拒絕,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來說道:“這種粗活確實就應該交給你。”
許墨文也上前去幫忙,不一會兒那桌子就抬到了客廳的中間。
那桌子是夜秋霖幫忙挑的,原木的材質,重量自然也很相當,他把桌子抬好,額頭上也已經出了好多的汗了,剛想討口水喝就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覆蓋了一個冰冷的柔弱的物件,陸芸裳正仔細的幫他擦著汗,不知道是這天氣的原因,還是剛做了體力活的原因,感覺到陸芸裳整個包圍著自己,她身上還散發出淡淡的茉莉香味,夜秋霖的呼吸不免的越來越重。
夜秋霖看到旁邊的張媽端了一碗水不管不顧的直接就從陸芸裳的身邊逃了出去,端起那杯水就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陸芸裳看著他想著有這麼渴嗎?
許墨文倒也不客氣,他來這裏久了也便跟陸芸裳熟悉了,陸芸裳知道夜秋霖的口味,雖然是家常便飯,但是夜秋霖倒也吃的開心。
夜秋霖這個人就是這樣吃飯就是吃飯也不多說一句廢話,倒是許墨文有千言萬語想問夜秋霖,他是聽說青浦堂的事情才到夜秋霖的府邸找他的,卻沒想到夜秋霖直接把他拐到這裏來吃飯,他一句話都沒問著,這飯自然也吃的心不在焉。
陸芸裳給她夾菜的時候許墨文正在發呆,陸芸裳難得見許墨文失神便多問了句:“怎麼今天這菜不合你的胃口?”
許墨文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快速的扒了兩口飯,夜秋霖自然已經注意到了許墨文的反常,他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嘴裏,等到咽下去才慢慢的說道:“你是想問我怎麼從這困境中脫身的?還是想問我青浦堂的事情?”
許墨文知道他那點心思哪裏瞞得了夜秋霖便老實回答道:“昨晚我其實很擔心你,實際上你在回上海之前給我來信,讓我在老爺子的壽宴上鬧一出的時候我就很擔心了,但是我想著你有你的打算,昨晚我以為你真的惹怒了老爺子,但是誰能想到你還真的拿下了青浦堂。”
夜秋霖靜靜的聽著許墨文的話,許墨文是他在這義幫唯一相信的人,有些事是本不想瞞著他的,但是就是因為太凶險才不想連累他,但是現在他的計劃似乎已經成功了,那他也不用再隱瞞。
夜秋霖盛了一勺湯到碗裏,喝了一口覺得這雞湯十分的合胃口,便讓旁邊的張媽再去廚房添個一碗過來,許墨文知道他隻不過是想支開外人罷了,但是陸芸裳不算外人。
夜秋霖見張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說道:“我之前就已經懷疑宋一雄想要這青浦堂,他找人鬧我的地方,無非是知道,這青浦堂旁邊除了他的堂口外便是我,也就是說青浦堂不是分給我就是分給他,青浦堂是個大肥肉這也是老爺子一直把它拽在手裏不把它分出去的原因,它靠著的碼頭雖然停靠的船舶不多,但是多數是做的洋人生意,而洋人生意多數是肥差,但是光是為了這個,宋一雄不必怎麼快對我動手,除非有事讓他坐立難安,不得不提前對我出手,你可還記得文武堂是怎麼出事的?”
許墨文怎麼會不記得。
義幫在這上海灘的幫派裏立下了規矩,其實說規矩也不能算,隻是這老爺子立下的三不原則,不主動惹事,不迫害弱小,不侵占他人堂口。
其實前麵兩條大家都心照不宣,本這義幫能在上海灘立足正是因為前麵的這兩條規矩,但是這第三條規矩就不是人人能遵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