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幫在上海灘的堂口眾多,而這堂口的分派從來都是老爺子指定,能者便得,但是老爺子是多麼老奸巨猾的一個人,即使是在義幫當中立了功冒了頭也不過隻能分到一些小的堂口,而大的四大堂口,文武堂給了夜秋霖,忠義堂給了宋一雄,孝德堂給了孫康宜,而這青浦堂沒有分出去,一直在老爺子的手裏,義幫上下早就私下傳聞說能拿下青浦堂,誰便是那下一任的義幫幫主。
那個時候上海灘突然湧入了一批外來的幫派,雖然義幫根本不用理會這種外來幫派,但是這些外來幫派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這義幫立下的所謂的上海灘幫派的規矩。
這些外來幫派裏有個從東北那裏來的幫派,做事凶狠,破壞了很多義幫的小堂口,更向無辜的百姓收取高額的保護費,這動了一個兩個義幫堂口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動了三個四個都是義幫堂口的時候就成了稀奇事了,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這幫派就是朝著義幫來的,但是所有的人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還真的是不怕死。
這件事老爺子思來想去還是交給了宋一雄去辦,宋一雄是跟老爺子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老爺子知道他雖然花花腸子多,但是做事倒是快狠準,當然宋一雄也知道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他速戰速決解決這件事。
卻沒想到幾天之後,宋一雄非但沒有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還讓人把心思動到了青浦堂的身上,上海灘有個商人姓葉,葉先生是做茶葉生意的,誰都知道這茶葉走水運容易受潮,但是這葉先生偏偏的要走水運這條路,因為他這水運茶葉生意是見不得人的走私生意。
說來葉先生也是托了好大的關係才搭上義幫這條線,義幫對於這種生意自然是輕車熟路的很,葉先生的茶葉便通過這青浦堂的碼頭送了出去。
要說上海灘的警署對於義幫的這種行為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他們都知道義幫通的是黑白兩道,上頭肯定是有人,二來義幫每年給到上海灘警署的好處也不少,自然的警署那邊對於義幫能不管就不管。
但是如果有人把事情直接鬧到了警署的門口,這就讓警署上下比較難辦了,這個在警署門口大張旗鼓哭天喊地的是剛來上海不久的商人姓黃,黃先生在上海警署的門口掛了個橫幅上麵寫著“為民申冤,懲治不良商販。”
上海警署見過的人也不少,但是向黃先生這種胡攪蠻纏的並不多,警署那邊第一天不處理他就來第二天,第二天不處理他就來第三天,之後幹脆在警署門口安營紮寨,就一直待在那門口,趕也趕不走,本來誰也沒把這黃先生當回事情也就當個笑話說說,想著他過兩天大概就撐不住了。
但是卻沒想到幾天後警署收到命令上麵空降了一個人到警署來,一來就是少尉,大家都知道是惹不得的大人物,而在這大人物上任的第一天就碰到了在警署門口鬧事的黃先生,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上任的新官就在當天發了很大的火,說要徹查百姓的冤屈。
而這黃先生要訴求之事,就是指責姓葉的破壞茶葉市場的規矩,葉先生自己成立了一個茶葉工會,因為茶葉的運輸並不是太方便,大部分上海的茶葉都是在周邊拿貨,但是這葉先生成立了這所謂的茶葉工會,在供應商販那邊哄抬進價,有錢賺供應商販那邊自然開心,但是黃先生卻不是屬於這個所謂的工會的,但是那些供應商販還是把報給工會的價格報給黃先生,茶葉本就是小本生意,但是被這工會把價格一哄抬這些其他的商販就連生意也沒有做了,更可氣的是這個茶葉工會隻限上海本地茶葉商人,對於黃先生這種外來客非常的排斥。
等到黃先生說完這件事警署的人就更不想管了,這本來就是商人之間的默認法則,適者生存,他們也沒有什麼幹涉的權利,但是卻沒想到黃先生果然是有備而來,他對警署的人說道:“那如果是走私呢?”
走私的性質自然就大不相同了,但是這種事講究的是證據,那黃先生早就知道警署的人會這麼說,他說道:“證據你們去碼頭看看不就得了。”
警署的人沒想到他說的碼頭是指青浦碼頭,而青浦碼頭正是義幫的碼頭,這正中那新來的少尉的下懷,便跟警署的人說:“這件事倒要好好查查,如果這件事被走漏出去那肯定是我們裏麵的人說出去的,而大家也知道私自泄密是重罪。”這話聽起來不痛不癢,但是誰都知道這是他們新來的長官對他們的警告。
警署那一行人來到青浦碼頭查貨的時候,那黃先生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早就勝券在握,義幫的人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檢查顯得很慌張,甚至還未來得及去通報老爺子那邊,那黃先生指著其中一艘通往上海的船隻對那警署的警官說道:“這茶葉就在那兒呢。”
那新上任的上尉二話不說派人抄了那船,果真在這船上搜出了茶葉來,而且數量還不少,那新上任的少尉也像是得了寶一樣,對手下人說道:“來人啊把這些茶葉都給我帶回去,順便去公館請老爺子來警署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