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鬱這麼想時,看聞人笑就像看獵物一般的表情,視線緊緊地鎖著她,經由空氣的摩擦,變得有兩分灼熱。
兩人一裏一外地在青草地上站定。聞人笑處於陰涼下,樹葉縫隙間的陽光如斑點,幾點躍然於她的臉上,點亮了她眉下的那雙瞳。陽光好似也被樹葉給過濾了一遭,除了本身的華麗,剩不下一絲熱度,落盡她的眼裏,那瞳孔美得不成樣子。她微微眯起雙眼,下眼瞼有些臥蠶,看起來更是魅人靈動。
而謝鬱背靠著池塘,就在離聞人笑三步以外。他身後一片明媚的水光,鍍亮了他的輪廓,隨著水光波動,光線在他身上閃耀,如夢如幻。
謝鬱半挑起一邊嘴角,抬了抬步子就準備朝聞人笑走來。臉上寫了幾個字……看你還往哪兒逃。
他剛走了一步,聞人笑突然驚懼地伸手指著謝鬱身後的池塘:“臥槽那是什麼?”
謝鬱身形頓了頓,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繼續誇張道:“就你身後啊,不信你轉過頭去看看!”
謝鬱道:“聞人笑,同樣一種伎倆,你覺得可以在我身上用第二次嗎?”
聞人笑默默收回了手,也收斂了誇張的表情,聳聳肩道:“算了。”
謝鬱繼續上前走近第二步,道:“那接下來,我們是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聞人笑抬手止住他,道:“你先別急,我有樣禮物想要送給你。”說著她就佯裝伸手往衣兜裏掏了掏,雙手蒙著一樣不明物體,“我覺得你這麼陰魂不散,我要是不送你什麼當見麵禮實在是過意不去,你把手伸出來。”
謝鬱不伸,誰伸出來誰是傻子。
聞人笑繼續東拉西扯道:“這裏可是長公主府,你怎麼來的?”
謝鬱薄唇粉潤,道:“皇宮我能進,還不能進這長公主府嗎?”
聞人笑點點頭:“這麼說你的官應該很大了,連這些地方都能來去自如。喂,你真的不考慮要我給你的東西嗎?”
謝鬱不屑道:“你能拿出什麼好東西?”
其實,要是聞人笑不那麼跟他作對的話,好好說話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他故意移開臉,眼尾的餘光卻注視著她。
可恨的是這個女人真的處處跟他作對,自從見過一次以後,他身為太子的尊嚴已經被她嚴重踐踏過多次,別指望說上兩句好話就能這麼算了。
怎想,下一刻聞人笑卻主動傾身過來,一手拉住了他的手。
謝鬱渾身輕微地一震。
從來沒有誰主動來牽他的手,一是因為那些女人不敢,二是因為那些女人顧矜持。
很明顯,這兩樣東西聞人笑一樣都沒有。他微怔地斜下視線,落在聞人笑的身上,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的手很溫涼滑膩,一定是他摸過的女人的小手太少了,居然覺得觸感好到不行,就像掌心裏塞了一塊溫潤的玉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