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笑短暫的震驚過後,又淡定了下來。她道:“原來是你啊,還真是陰魂不散,看來今天免不了一場惡戰。”上次被他占了便宜,看這次不讓他連本帶利地還回來,這還沒找他,他腦子欠抽又主動送上門來了。
謝鬱一邊揉著眼眶,一邊對聞人笑勾了勾手指,言簡意賅道:“下來,下來我們談談。”
聞人笑抱緊樹杈:“你讓我下來我就下來,你給錢了嗎?”
謝鬱根本不與她多廢話,直接就抬了腳做出要踢樹的動作,隻道:“你信不信這次一腳就能了事,樹一斷,你也就被掀落池塘了。”
不等聞人笑答應,謝鬱就蓄力與足上,聞人笑能感覺到無形的氣勢在他身上暴漲,就好像以前在電視上見過的,主角通常要發大招時,身上就會流動出殺氣,輕則落葉飄飄,重則風雲變色。雖然謝鬱還不至於那麼誇張,但聞人笑有理由相信,他那一腳下來,自己真的會飛栽到池塘裏去。
於是就在謝鬱踢上樹幹的前一瞬間,聞人笑一聲斷喝:“等等!”
謝鬱的腳看看貼上樹幹,完全收放自如,氣貫長虹,毫無壓力。他眯著眼睛抬頭看著聞人笑,嘴角是那邪佞的笑,不置可否地支出一個鼻音兒:“嗯?”
聞人笑看著樹枝綠葉上正潛伏著一隻矯健的螳螂,誠摯道:“嗯,我想,我還是有必要下來和你談談。”
謝鬱明明是一臉不屑的表情,嘴上卻嗤道:“有點兒誌氣。”
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諷有木有。但敵強我弱,聞人笑暫時不得不低頭,這口氣她忍了,道:“你能不能答應我,我下來以後你先不要急著動手,因為男人打女人非君子所為。”
她說得義正言辭。看謝鬱的眼神,好像他就是一個小人。
謝鬱眉毛一挑,顯然不甚讚同,問:“你哪裏像女人?”
聞人笑挺了挺胸脯:“你瞎啊,我有胸。”謝鬱對她的不要臉已經麻木了,一張冷臉上掀不起任何波瀾。聞人笑見他不回答,又道,“你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了,我這就要下來,下來以後你我先和平談判,不行再動手。”
謝鬱也想看看她能談判出個什麼鳥來,就是她想逃,這次也決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於是說:“好,依你。”
聞人笑便吭哧吭哧從樹上爬下來,動作忒醜,看得謝鬱眼皮直抽筋,有種像隻癩蛤蟆的既視感。
聞人笑落地以後,先理了理裙子,再撩了撩肩後長發,整理順當了還勉強有個人樣。不,準確的說,是出奇的耐看。她膚白,眉眼彎彎,五官清伶如水,本就生得非常美麗,身材又高挑,不似別的女子那般弱柳扶風、風吹就倒,而是渾身透著一股子韌勁兒,莫說風吹,就是把她推倒了她也曉得自個兒爬起來,而不是等著別人去攙扶。
從這接二連三地她與自己作對就看得出來,這女人鐵定是不知死活的。不磕碰得頭破血流是不知道痛的。謝鬱心中冷哼,看他這次不把她撂趴下讓她爬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