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翡翡身後出來的想對翡翡大獻殷勤的陸誌一看見楊戰,大吃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一溜小跑想上去和楊戰握手,手極為獻媚的伸了出去,腰極為卑微地彎了下去,滿臉極為巴結地笑著:“楊總楊總,您好,您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仰慕您很久了,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後您多照顧!”
楊戰掃了一眼幾乎跪在了他腳下的陸誌,再沒掃第二眼,僅僅這一眼,他就把陸誌這個人的本性看得通透徹骨,沒再看第二眼的必要了。
他沒開口,也沒和他握手,和陸誌這樣的小人握手楊戰怕弄髒手。
楊戰仍然遠遠望著猶豫著不想走過來的翡翡,挺身走了過去,什麼也不說,緊緊地摟住了她。
他感到身下的小小的身子又消瘦了,一種心疼刺的他眼睛發酸。
去年那個胖乎乎的甚至有一個胖乎乎的小肚皮的無慮無憂的整個和他拌嘴吵架,生氣就拿沙發墊子扔他的翡翡那裏去了?
香港的那個醫生真是是混蛋,自己當初不讓他繼續治療的,醫生不聽,如果翡翡仍然是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現在還整天跟著他在他的房子裏吃著他精心烹調的飯菜,吃飽了沒事就沒心沒肺地和他拌嘴,生氣了就朝他扔扔沙發墊子,那該多幸福啊!
楊戰忍著心酸,低頭看著翡翡的眼睛,翡翡仰頭回視著他,有些倔強地一言不發,眼睛裏卻是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的傷心、委屈、不安、彷徨、無助,楊戰頓時怎麼也撐不住了,原來他還對翡翡的拒絕他的提議的舉動心存一絲怨懟,這時卻全化成烏有。
“其實愛情確實是唯一的,但是這個唯一是在心裏而不是在嘴上!”楊戰在翡翡耳邊低聲說,這句話很平常,但是處在現在的環境下,絕對是一種淒涼在裏麵。
楊戰不再說什麼,拉著翡翡上車,誰也不搭理在旁邊點頭哈腰的哈巴狗一樣的陸誌。
在車上,楊戰幫翡翡係好安全帶就啟動了,這輛跑車的性能非常棒,一路無聲地跑到嶗山區的海濱大道上,楊戰笑問翡翡:“這車是新研發的,性能絕佳,你感覺怎麼樣?”
“比你好。”一直沒開口的翡翡說,望著海邊。
楊戰哈哈一笑:“你還沒對我的性能驗貨呢,怎麼就能斷定它比我好呢?”
翡翡臉上一紅,低聲罵道:“壞流氓!”
楊戰繼續大笑,在翡翡耳邊輕輕吻了一下,翡翡頓時羞紅了臉,不敢說話了。
車裏的音響放著一首老歌《不裝飾你的夢》,誰願意一顆心永落空,誰願意隻裝飾你的夢……讓每聲歎息,消失於你的夢……
翡翡歎息了一聲,楊戰對她來說,隻不過是在一直裝飾她的夢,一顆心永落空……
楊戰也在默默咀嚼這歌詞,心境卻和翡翡完全不同,他想的是從此在商場上驚濤拍岸、穿雲崩石、叱吒風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戰鬥到世界之巔,傲視群雄,雄踞天下。
當全世界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時候,他方能誌得意滿地回頭來找翡翡,把整個世界都給翡翡,和翡翡一起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小寶寶,盡享天倫之樂。
再等幾年,隻要再苦苦奮鬥幾年,再忍受幾年的寂寞,他就可以和翡翡一起在一個夏日的黃昏舒閑地坐在歐洲一個溫馨而安靜的小鎮上欣賞著落日,他在拿著一個奶瓶給他們那粉嘟嘟的小寶寶喂奶,翡翡揪著小寶寶的胖乎乎的小腳丫,笑著說:“豬頭,寶寶媽餓了,我想吃魚香肉絲,還想吃日本豆腐!”
而他則笑嘻嘻地回答:“魚還沒釣上來呢!雞還沒下出蛋來呢!就是下蛋出來了,也被你砍成一鍋雞刨豆腐了,你說那下蛋的母雞倒黴不倒黴呢?”
翡翡大笑著揪住他耳朵要揍他……
楊戰吻著翡翡,腦海裏全是勾畫出的幾年以後的這些溫馨幸福的畫麵,他亮如星辰的眼睛裏溢滿了幸福之極的笑意。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這天晚上楊戰和翡翡在一個海邊的餐館吃了晚餐以後,楊戰和翡翡談了很久,翡翡卻倔強地一言不發。
皎皎月色,海風習習。
楊戰拿著一杯酒,酒香飄逸,翡翡的頭發在海風裏飛揚,蒼白的臉,一雙眼睛攝人魂魄地冷,楊戰心疼地注視翡翡,心中百感交集。
現在的翡翡,離楊戰仿佛很遠。
楊戰看了看手裏的酒,這樣的美酒,倘若臨水而居,麵山而臥,幽窗棋罷,寶鼎茶閑,方能品出酒的醇香。可是現在,任楊戰說的口幹舌燥,翡翡就是毫無所動,煩躁的楊戰幹脆把酒潑了,站了起來,麵對著大海,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