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寵隅以為有了剛剛那一出,自己或許有必要說點甚麼,或許做點甚麼,讓禪讓不生氣,這樣楚蕭能夠盡快脫離危險,隻是,她張了張嘴,話還沒有說出口,禪讓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對身邊的護士吩咐道:“給我準備衣服,馬上準備動手術!”
接著,留給寵隅的,卻也隻是一個忙碌而帥氣的背影,寵隅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對她來說,都不算重要,因為,隻要能夠救秦蕭,那麼一切也算是值得了吧。
是的,值得了。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因為楚蕭的這次受傷也很嚴重,所以,這個手術工程量也比較大。
“幹媽,讓我在這裏守著吧,你先去休息休息,一會做完手術,我會叫你的!”
看著楚夫人已經凹陷下去的雙眼,寵隅心疼地上前,想要拉過楚夫人的手,隻是被楚夫人躲過,寵隅心裏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卻也知道原因,便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一貫溫婉的楚夫人,此刻卻帶著冷意看著寵隅,“不用了,你在這裏,指不定一會還要出什麼事情,我覺得你應該去休息才對,畢竟,沒有你,我家蕭兒還過得好些!”
楚夫人的話,一字一頓落入寵隅的耳朵裏,她心裏比被火燒還要難受,可是,卻也有著太多的無奈,很多話,很多事情,她是想要說,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兩個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中,等待手術的結束。
“叮咚!”
當手術結束的那刻,他們仿佛看到了清晨的曙光一樣激動,見楚蕭被人推著出來,兩個人都忍不住激動地衝了上去。
“醫生,我家蕭兒怎麼樣了?”
“是啊,禪讓,楚蕭他怎麼樣了!”
兩個人,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楚蕭的身上,禪讓本以為,寵隅開口,至少會在意得問自己累不累,可是,終究是奢侈。
“手術很順利!”
說完這話,他落寞地離開,看著那在病床的兩人,突然間想,如果病床上的人是自己,寵隅會不會也這般擔心,可是,她的擔心,仿佛又不隻是給了楚蕭一個人,寵隅啊寵隅,你的心裏,到底是裝著的誰。
寵隅因為擔心楚蕭,這一等,卻也等到了半夜。
而楚夫人雖然對寵隅,因為上次的事情有些芥蒂,但是,卻也知道寵隅說的話在理,她這把老骨頭,這樣熬著,是身體熬不住,如果自己身體垮了,那麼蕭兒怎麼辦呢?
所以,聽了寵隅的話,她終於還是去休息了,唯獨留下寵隅一個人。
其實,為了楚蕭的事情,寵隅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並未吃過東西,連同休息都沒有過,隻是,她因為擔心,用意誌力強撐著吧。
“楚蕭,對不起,那天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有病,我還那樣對你,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也不管楚蕭能不能聽得到,寵隅在床邊呢喃著。
“你知道,你是我生命中多麼重要的人,所以,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就如同當初讓純木醒過來一樣……”
寵隅望著窗外,雙手握著楚蕭的手,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有多重要?是弟弟嗎?”
微弱的聲音,卻更像是迷霧中的一道亮光一樣,讓寵隅剛剛陰霾的臉,此刻變得歡喜起來,“楚蕭,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回答我,有多重要?”
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楚蕭剛剛被寵隅握著的手反手將她握住,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拽住寵隅不放。
寵隅一愣,卻不想讓楚蕭因為激動而影響到傷口,“楚蕭,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你先讓我叫醫生來看看好嗎?”
她除了打馬虎眼,竟然也不知道怎樣應對這樣的事情,感情,原來是最傷人的。
楚蕭倒是聽話地鬆開了寵隅的手,讓寵隅一喜,以為楚蕭聽明白了自己的話,她趕緊起身去將醫生和幹媽叫來,隻是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楚蕭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怨,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恨意,“我就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你的心裏,都不會有我,卻又何必這樣假惺惺地來關心我呢?你走吧,以後我不想看到你!”
因為剛剛動了手術的緣故,楚蕭的聲音並不大,卻是如同清泉的聲音一樣清脆明了,隻是那話裏的意思,卻如同寒冬中的冰塊,一樣冷如骨髓。
寵隅的腳步微微一頓,腦袋如同漿糊一樣,甚至還有些眩暈,她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出了門,當做沒有聽到楚蕭的話。
隻是,在出門的那刻,暈眩鋪天蓋地襲來,下一刻,便是不省人事。
“楚蕭,楚蕭……”
夢中的寵隅,難以控製的難過,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的手,被一雙纖細袖長的手緊緊的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