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不可不謂之狠辣。
顧子笙在夢境中看到童年時代的程莫是怎樣欺淩的妹妹，妹妹對於顧家的恨，並不是她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勸勸就能了結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看不見好了――畢竟她是自己的妹妹，程莫不是，顧哥向來護短。
她摸了摸鼻子，想查程莫還不容易？看看她這期待中帶著慌亂的眼神，直接說自己隨隨便便就查出來了……這樣說出來好像有點傷人，就扯了句謊道：“嗯，是他告訴我的。”
“原來是哥哥讓你把我從火坑裏帶出來的。他經常來看望我，礙於他的身份不能直接把我帶出來，所以就讓你來了，對不對？”程莫低下頭，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第一次在晚宴上見到齊止的時候，就立刻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時就忍不住幻想站在齊止身邊的人不是顧子笙而是她。
對個屁啊！
講真程莫和顧子笙、齊止並沒有血緣關係，一口一個顧子笙，叫齊止倒一口一個哥哥。看著她少女懷春的模樣，顧子笙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把程莫賣到黑市的人就是妹妹，不過誰對程莫有深仇大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妹妹嘛！雖然鋼鐵直男顧哥搞不懂為什麼妹妹把程莫賣到黑市後又對她照顧，但是她不由得想到兩個字“馴養”。古羅馬的奴隸主把抓來的奴隸放在最艱苦的環境中，然後再施以援手，奴隸自然會想抓住唯一的陽光，奴隸主就這麼成為了奴隸的依賴。
當貓成為一隻老鼠的依賴，老鼠能有什麼好下場？妹妹的黑化程度已經超乎了顧子笙的預期。看程莫癡迷的表情，就知道妹妹的計劃應該即將成功，出於人道**，顧子笙忍不住勸了她一句：“孩子，你可長點心吧……”
很顯然，程莫不會把顧子笙的話放在心裏。她甚至一句回複都沒有，在手電筒照出的光芒下爬上黑漆漆的樓梯。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混在黴味裏，讓近期以來嬌生慣養的顧哥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忍不住吐槽：“這地兒臭得藏了具屍體我都信！”
程莫租住的房子在頂層的閣樓上，門鎖已經生鏽，程莫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門打開。推開門，客廳裏的燈傾瀉而下。強光刺激下顧子笙眯了眯眼睛，接著，她看見的是坐在輪椅上的顧安澄。
顧安澄看到站在門外的顧子笙也流露出吃驚的表情，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就要站起身來，被挖空的膝蓋支撐不了他身體的重量，瞬間跪倒在地，他還用手艱難地往裏怕著，眼中全是濃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