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疏將這枚冰冷華貴的鑽戒握在掌心，深色眼瞳中倒映出紅鑽鮮豔瑰麗的色澤，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那天的淋漓鮮血。他沉默片刻，然後承諾道：“一定。”
“你向來言出必行，我也能放心了。”吳韶凝望著言疏眸中的一片暗色，這般說道。
顧子笙撓撓頭，不明就以地問道：“居然有人膽敢欺負爺？爺提著兩把西瓜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憑這腥風血雨殺出條路來。爺做不成英雄也要成做梟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還能讓別人欺負了？笑話！”這段話顧子笙說得無比順口，張嘴就能順出來一串，表情也恰到好處的狠厲。這種熟練讓顧子笙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難不成她以前是道上的？
吳韶唉唉歎了口氣：“小野，就是因為你這樣我才擔心嘛。你就聽姨媽一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知道嗎？姨媽不在的時候要乖。陌生人叫你跟他走千萬不要去，自己在家時候任何人叫開門就裝作沒聽見該幹嘛幹嘛。還有啊，如果有姓顧或者姓宋或者姓紀或者姓程的人來找你，什麼廢話都別聽什麼問題也別問，放狗咬，往死裏咬。沒有狗也要抄塊板磚教他們做人，記住，我們吳家的女兒，都是姑奶奶。”說到最後吳韶的表情和顧子笙之前的如出一轍，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其實顧子笙這痞氣是吳家的家傳吧？揮揮小手絹送走去交接手續的姨媽，顧子笙眼動身不動地等門關上腳步聲遠了，趕緊從沙發上下來湊到言疏的麵前：“哥們兒，你還挺積極的嘛，早飯吃過了嗎？”
言疏搖頭，低頭看了眼顧子笙抓著他胳膊的手，眼中以為不言而喻。
顧子笙非常識趣地鬆開言疏的胳膊，臉上笑嘻嘻道：“哥們兒，咱倆果然是百年修得同枕眠的緣分，好巧不巧，兄弟我也沒吃。走著，這頓我請。”說著顧子笙穿上平底鞋，拉起言疏就往外走。
可惜沒有拽動。
言疏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對顧子笙說：“衣服。”臉上寫滿了不忍直視。顧子笙一頭霧水地低下頭看，赫然一身病號服。
“是哈是哈，穿這個出去吃飯，別人會以為我從精神病院翻牆逃出來的，不妥……十分不妥，”顧子笙嘿嘿笑著，“哥們真夠意思，待會兒吃啥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小籠包茶葉蛋油條豆漿豆腐卷，隨便吃，刷我的卡。”言疏沒接話，表情已經從不忍直視變成滿臉嫌棄。
這小子也太難伺候了，要不是說不能退婚，爺現在就讓他跪下來叫爸爸――顧子笙隻敢默默腹誹，一邊在心裏偷偷罵，一邊脫了病號服上衣。
“你幹什麼？！”言疏驚慌失措地轉過身避開非禮勿視的場麵，站在原地的顧子笙清楚地看到言疏紅如滴血的耳垂。
顧子笙默默把上衣攏好，幹笑道：“咳咳，哈哈哈哈……你瞧我這腦子，忘記自己是個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