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顧子笙說,言疏自己就走出去把門帶好,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如同站崗。顧子笙瞅了眼外頭,麻溜地從吳韶為她準備的行李箱裏扒拉衣服。
翻來覆去看,整個行李箱都散發著資本主義的腐朽氣息,目光所及處皆是各種一摸就知道特別貴的小裙子。
等顧子笙從房裏出來,言疏挑眉,上下打量她這身行頭,道:“我不記得你需要出席任何宴會。”
隨意披散的栗色長發,一縷柔柔垂在胸前,大病初愈後她的皮膚如同雪般蒼白,di黑裙將這份纖瘦發揮到極致,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能把她吹走一樣。
“走吧走吧,民以食為天,吃啥都要點儀式感。快點走吧大哥,再不走我就餓死啦!”顧子笙迫不及待地從後麵推著言疏走,又高又細的鞋跟不能阻擋她向著早點攤前進的步伐。
一大清早被醫生護士威逼利誘出來晨練的病人還是不少的,幾隻從廣場飛過來的白鴿悠閑地在草坪上散步,處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顧子笙和言疏一左一右地走著,顧子笙蹦蹦跳跳好不歡快,言疏與她截然相反,且不論走路怎樣,光是表情都一如既往的冷凝。
“不在醫院?”看著顧子笙蹦蹦跳跳地出了醫院的大門,言疏忽然問道。
一提到醫院顧子笙就滿臉嫌棄,嫌棄程度不亞於言疏對於顧子笙。她撇撇嘴:“醫院的飯菜能淡出個鳥兒來,爺終於熬出頭從這地方出去,還不興我打打牙祭?”
顧子笙說到這裏拉了拉言疏的胳膊,目光投向醫院小公園石凳上一群拿著饅頭白粥苦大仇深的病人。她湊近了悄聲說:“嗨,兄弟,一會兒咱們買了打包好帶過來,挑最香味兒最重的買。”
言疏對於顧子笙的惡趣味沒有半點興趣,他隻手將湊近的顧子笙推遠,評價:“無聊。”
顧子笙偷偷摸摸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到底誰最無聊。不過言疏既然發話了,為了不惹到這位少爺顧子笙還是乖乖緘口,附和:“對對對,你說得對,你說啥都對,我最無聊,特別無聊。”
指定的早點鋪子和醫院隔著兩條馬路,顧子笙走在前麵,踩著人行道和車道之間白線,像是在過獨木橋。言疏走在後麵,看她踩著高跟鞋做和孩童無異的動作,兩隻手張開搖搖晃晃地保持平衡,評價:“白癡。”
他說話的聲音隨著一陣風飄到顧子笙的耳朵裏,聲音很小,剛好夠顧子笙聽得清楚。她當即就停下腳步,叉著腰擋住言疏的路,瞪著他雄赳赳氣昂昂道:“這叫天真爛漫懂不懂?男人不都喜歡清純這掛的麼,你不喜歡早說嘛,老子裝智障都快累死了。”呸,大豬蹄子。後麵這句話顧子笙不敢說,她可不想之後取暖靠抖。
她這麼說,本來以為照言疏這性格起碼也會毒舌一句。想不到眼前這人非但沒有一點怒氣,反而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接著轉瞬即逝。就算這笑意又淺淡又短暫,可還是被顧子笙撞上看了個清楚。
先是一愣,繼而狡黠一笑。顧子笙神神秘秘地踮起腳尖努力夠言疏的耳朵:“看不出來嘛,言總居然是個抖M?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亂講的,當然啦你得把我好好娶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我這一難過嘴一漏會說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