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顧野輕聲道。
“這名字一聽就霸氣，小野，吃了我的兔子你答應我件事情，千萬別告訴別人。”葉止突然壓低聲音道。
聽到顧野嗯了一聲算答應了，葉止湊近了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無論發生了什麼，別忘了你是誰，逮到機會就逃出去。我記得你的名字，你替我記住我的名字，好不好？”
顧野側過臉看著他，良久，道了一聲：“好。”在地下角鬥場的那幾個月裏，他隻記得自己叫做顧野，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已經模糊不清。他現在唯一還能與過去有羈絆的，隻有這個名字，他甚至對自己的名字感到陌生。
寂靜的河水靜靜流淌，河岸上相對而坐兩個孩子，皎白的月光從頭頂的夜空柔柔地披散而下，融化在河麵的倒影之中。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葉止又被打了。趙闖這回學乖避著幾個比他厲害的，將葉止揪著頭發拖出去按草叢裏一頓拳打腳踢，完了扔進河裏揚長而去。顧野起床的時候，葉止全身濕淋淋地還在滴著水，鼻青臉腫地衝著顧野笑笑，哆哆嗦嗦地發了個噴嚏：“阿嚏――哈哈，小野你醒啦，爺從水邊挖了幾個芋頭給你吃。”說著從衣服裏掏出幾個被他洗幹淨的芋頭，憨厚地笑著塞到顧野手裏。顧野捏了捏手裏小個的芋頭，低著頭悶聲問道：“他這麼打你，你不生氣嗎？”
葉止把沾著泥濘髒兮兮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摸了摸顧野的頭發，說：“小孩子懂個屁，吃你的芋頭去。”
看著顧野從怔愣到黑下去的麵色，齊止不由得哈哈大笑――這個葉止的性格和他簡直如出一轍，三言兩語就能把人惹火。
“你比我隻大四歲。”顧野忍著火氣道。
葉止兩手背後故作老成從顧野身邊走過，一屁股坐在席子上然後躺下去，兩隻手交疊枕在腦後，翹起二郎腿：“什麼你你你，叫哥。”他正灑脫地說著，肚子裏忽然發出咕咕嚕嚕的叫聲。
顧野愕然，拿著葉止剛給他的芋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你……你沒吃？”
吃什麼？他早上就吃趙闖小胖子的拳頭了。齊止在心中忍不住吐槽，這莫名其妙的兄弟情是什麼玩意兒，怎麼他如此優秀平易近人，遊隼那群王八羔子就知道和他搶肉。真該把那群家夥拎過來瞧瞧，人家才認識一個晚上就有這感情，羞愧不羞愧？害臊不害臊？
在顧野灼灼目光之下，葉止幹咳一聲別過臉擋住他此時有些泛紅的臉色，默默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躺成無比乖巧端莊的姿勢，梗著脖子道：“小孩子懂個屁，這是飽嗝。”
“你家飽嗝從肚子裏發出來的？”顧野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