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妍哭了好一會兒，知道自己怎麼也勸不回兒子，斷斷續續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她哽著嗓子說道：“今天中秋節，你好久沒來媽媽這吃飯了。先睡會兒，晚上我做飯，記得過來吃。”
何佑應了聲好，時間尚早，他沒能繼續睡下去。
有人來拜訪，他去開門，門外是盛懷和唐香蘭。他覺得頭更疼了。
“你來做什麼？”何佑攔在門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似是不願門外的兩人進屋來。
“這不是中秋節了嗎，合家團圓的日子，我買了些菜過來，今天就在這兒做菜，一起過節。”
中華飲食文化源遠流長，世間難事似乎沒有什麼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要是有，那就兩頓。俗語有雲：民以食為天、人是鐵飯是鋼……老祖宗的話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何佑扯唇，“隨你便。”說完繼續躺回了沙發。
他的話少，盛懷並未察覺出兒子什麼異常，和著唐香蘭進屋來，便鑽進了廚房。何佑閉目聽著他們細碎的對話。
“訴婕呢？怎麼沒見過來。”是混賬爹再問。
“噢——”唐香蘭有些慌張，嘩嘩的水聲響起，似乎是在洗砧板和菜刀。水聲模模糊糊裏她恢複了淡定的聲音：“忘了給她打電話了。”
“叫來一起吧。”
“嗯好。”
唐香蘭的臉色不大好，但也隻是一瞬，她抹淨了手上的水漬。
“訴婕，今天記得來何佑這兒吃午飯。盛叔叔下廚做飯呢。”她笑聲，聲音都透著一股高興勁。
可是掛斷電話之後，陰鬱爬上了她的眼睛。
廚房外的少年死狗一樣的躺在沙發上，唐香蘭冒出頭來看了一眼，緊皺了眉。她總覺得這個少年太危險……
“愣著做什麼呢，怎麼？今兒不想打下手了啊。”正在摘菜的盛懷見她站著不動，打趣的問。唐香蘭緩過神來，笑了笑，沒有回話。
並沒有等上多久，唐訴婕就來了。她在門外敲門，何佑起身去開。
大概沒想到會是他，唐訴婕愣了一下。
“真是呆。”何佑說著，側身讓出一條道方便她進來。
唐訴婕沒反駁，廚房裏乒乒乓乓，她在玄關處換鞋，順著那條道進屋。門口窄，兩個人擦身而過難免指尖碰到一起。
蹭到的手背燙的嚇人，唐訴婕心裏犯疑，抬頭去看少年的臉色。那裏是微微的潮紅，離得近了，撒在她發頂的呼吸都是濃烈的炙熱。
“你昨晚沒回房間？”
何佑沒急著回她的話，他回到沙發上繼續躺屍，發軟的四肢碰到可以依靠的地方，那略微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你昨晚把我送回房間了？”
唐訴婕語結，她頓了一會兒，辯解道：“昨晚走的時候我有和你說的，要回房間睡。”
“你說了嗎？”
“說了。”
“你都說了要回房睡怎麼不把我送上床？”像是在譴責她。
“我……”
何佑的輕咳了一聲，他伸手摸著額頭，似是感慨：“還真發燒了。”
“都怨你。”
唐訴婕抿唇，她走過去，挨著沙發蹲下，伸出手去探他的體溫。
燙。
唐訴婕心裏一慌，“我陪你去醫院，不能這樣燒下去。”說著就要去拉他的手。
“我不去。”
“昨晚把我一個人扔在沙發上的時候怎麼走的那麼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