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皺了皺眉頭，他不瞎，瞧出來自己兒子今晚陰陽怪氣的，不太怎麼給麵子。其實不止今晚，從自己向何妍攤牌之後，兒子就一直如此。
盛懷歎了一口氣，想出聲提醒的何佑注意分寸，可掀掀嘴唇開口的卻是：“服務員，再來瓶紅酒。”
鮮紅的液體倒進高腳杯裏，四個人的包間有些空蕩，等著上菜的時候，盛懷輕咳了幾聲，“何佑，這是你唐阿姨。”
“嗯，我知道。”何佑笑，末了，彎唇說道：“不用向我介紹了，唐阿姨嘛，何妍提了很多次的，我知道。”
說完，又斜斜的看著離自己好幾個座位遠的女孩：“唐訴婕嘛，之前見過的。”
他語氣裏太不正經，輕佻又玩味，盛懷聽了當即就有些不大受的住。
“什麼不用向你介紹了？！你這麼吊兒郎當的以為自己是街頭混混不成？唐阿姨是你的繼母，訴婕比你大幾個月，是你的姐姐。我不求你怎麼喜歡他們，好歹也要尊重點。你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
他說完，聲音一下又沉下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語氣裏滿是無奈：“何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一直都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不忤逆父母，認真求學……從來沒讓我操心過。”
何佑還是笑，“你和何妍離婚成功了？我怎麼不知道何妍放棄了撫養權，讓我跟了你？”
他不理父親此刻的神情，翹著二郎腿，晃著酒杯：“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那你以前是這樣的嗎？人是會變的。”
“還有——”何佑收起了笑容，他仰頭抬手，一口將杯中的紅酒喝完：“我從來沒讓你操過心？你別逗了，這麼多年你有操過心嗎？怕是你都不知道我住哪吧？”
盛懷有些愣：“你住哪？不該是和何妍住一起嗎？”
一直不曾開口的唐訴婕心一跳。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唐香蘭身邊的中年男人——許是上了年紀的原故，身材有些走形，五官輪廓還是看得出年輕時的帥氣。那個年代的高級知識分子，正兒八經的大學出身，縱然商場沉浮十幾年，可身上還有著一股書卷氣。
算是個越老越有男人魅力的人。可饒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住哪。
何佑嫌棄的癟嘴，他偏頭不去看盛懷，更不願再說下去。
唐訴婕悶聲替他做了回答：“盛叔叔，何佑他……住在巷尾街。”
“巷尾街？！”盛懷呆呆的：“你不是和何妍住在……一起……嗎？”
“嗬——”何佑扯唇。
一頓好好的飯吃的味同嚼蠟，還好有酒。那瓶唐訴婕看不懂來路的紅酒一半進了盛懷的肚裏，一半灌進了何佑的口中。
飯畢，盛懷醉的不輕，唐香蘭找了個代駕來開車。何佑也喝了不少，這會兒正在撒瘋，推著說要自己走。
唐香蘭對他本就沒有什麼耐心，又是一個城南舊區，一個城北新區極不順路的方向，就更沒了耐心。
“你和盛叔叔先回去吧，我和何佑兩個人打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