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彩所住的山坡曾是她家族名下極小的田地,因為她獨特的眼睛,家族裏不承認她卻也不曾虧待她。她年幼就父母雙亡,唯一會的隻有跟著忠心的家仆在這荒坡上種花。她年紀小,一張嘴所吃不多,家仆年事已高也不重什麼口腹之欲,兩個人相依為命,雖清貧了些,卻還是過得很好。後來老家仆死了,她沒錢葬她,就把她埋在茅草屋邊。她本就天生異色瞳,被人傳成妖孽,又把人葬在屋子邊,人們流傳著就變成了她是個吃人的狐妖。也隻有一些關係好的女孩子才敢跟她打交道,也不為別的,狸彩種的花就是比別處的好。
“以後便跟著我吧!”驚弦摸了摸她的頭,心裏很是憐惜眼前這個孩子。
“那,我先拜祭一下香嬸。”狸彩看著遠處花海裏那座小屋,忽然跳了起來便往那裏跑。驚弦一看,一群人竟然舉著火把進了那屋子。那群人隨意丟了狸彩的東西,還往茅草屋上扔了火把。茅草本就易燃,更何況這天幹氣燥的緊。
“我們過去看看?”太一看了驚弦一眼,一扶她的肩膀,這半裏地就立刻縮短到眼前。那些舉著火把的似是沒想到忽然有兩個人出現眼前,他們點了茅草屋已經是燒起半天大火。
“你們這是幹什麼?沒有王法麼?怎麼可以隨便燒人家姑娘的房子?”
“要你管!你算哪……”有個氣勢囂張的正準備走出來恐嚇他們,但是他旁邊像是裏正的老者卻阻止了他。“這是個妖孽的房子,她禍害鄉裏,這裏不能容她。”
太一麵色一冷,他抬手一晃,幾乎快燒塌的茅草屋竟然立刻去了大火,並且重新支立起來完好如新。此時,狸彩也一路喘息著跑了上來。她一看太一驚弦竟然比她還先一步到了,嚇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對房子裏東西的擔憂。
“徒弟進去清點一下,少了什麼,師父一樣樣給你討回來。”
狸彩經常受這些人欺負,她年紀小又是一個人,平日裏都是躲著些。可今日有師父,又有姐姐給她撐腰,她卻是有了底氣。馬上躥進屋裏,認真尋找自己的寶貝們。
“你們一群大人居然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羞也不羞?尤其是你一個老人家,仗著自己年長就為老不尊,就不怕遭報應麼?”
驚弦一貫牙尖嘴利,這一番話說出來可是大大打臉了。那裏正氣得兩眼冒火,揚起拐杖似要打她。太一見著了,一揮手就將他們一排人震出了三尺開外。
“你們這些人,倒是好大的膽子。”
“哼!你們這些異鄉人簡直可惡,這小妖女作惡多端,平日裏盡帶壞別人家清白姑娘,不守禮法,無法無天。剛剛又是吹起妖風,讓我們這些人害怕,威脅我們!我們今天來,就是為民除害的!看你這樣,也是跟小妖女一夥的妖人,鄉親們,打!”
之前打頭的那個立刻跳起來,舉了鋤頭便衝著太一頭上打去,太一一個彈指就將他彈開。他便說了這麼一番話,唆使其他人一起攻上來。
“住手!”
熟悉的嗓音從後麵傳來,驚弦驚訝地回頭一看。一身清冷的少年麵沉如水,他身後站著一隊人,似是緊急趕來,顯得發絲都有些淩亂。
“弦兒,過來。”
不知怎麼的,身體就不自覺地靠了過去,直到被人抓住手掌,她才忽然醒悟過來。
“以後出去幹壞事少帶她。”
狸彩這一出門,就看著自己師父被訓斥。她有些不理解地左顧右盼,看到少年珍之重之地將驚弦護在身後,加上少年通身的氣派,她忽然就明白過來。
太一吊兒郎當地衝他一笑,順便把自己的小徒弟拉到身邊。
“這群人怎麼辦?”
“都拿下交給地方官。”
姬蕤皺著眉頭吩咐下去,並且狠狠地瞪了太一一眼。驚弦覺得這個情況很不對,她一個二十一歲的步入社會一年多的成年人,怎麼現在她感覺她才是被管著的那個。
“出去玩也要看時間吧,日頭偏西還不回去。”明明是對著太一訓斥,她怎麼覺得她好像也被責備。姬蕤平靜了以後,便領著驚弦準備回去。太一立馬拎了狸彩跟上,並偷偷通知自己的徒弟。
“看到他了吧,以後離他遠點,脾氣可壞了。”
“嗯!”
狸彩也覺得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凶起來真不是她能招架的住的。看她師父被訓的樣子,其實不厚道地說,她還是滿敬佩的。就喜歡看臭師父吃癟的樣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