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你,阻止他。”宋青書堅定地望著秦子期,漆黑的眼睛中有傷痛,有請求,有懷念,可唯獨沒有仇恨,“那,不值當……”
秦子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直起身子,“你好好休息。”宋青書剛鬆了一口氣,便重重的倒回床上,頭一歪便昏睡了過去,餘春樂看著他那安心了不少的睡顏,無奈的歎了口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啊,真是一刻也不消停。”然後搖著頭走去配藥了。
秦子期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然後轉向段辰雪,輕聲道,“那我走了。”
段辰雪剛想開口說我也去便把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抬起手鉤住秦子期的脖頸,送上一個溫柔的擁抱,“一路小心。”
秦子期閉上眼睛,在段辰雪發間印下一吻,溫柔的可以滴出水的聲音響起,“我會的。”
待分開時,段辰雪解下了一直掛在胸前的玉佩,“把這個給他吧。”
秦子期有些憤憤的撇了撇嘴,“明明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段辰雪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額頭,“好了,這是她的遺物,讓它回到她的國家,不是最理所應當的嗎?”
雖然眼中還有些不爽的意味,可秦子期還是接過了玉佩放入懷中,隻是他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害的師傅受了這麼多的苦,想要這麼容易的把玉佩拿回去,做夢吧!叫秦子期的人從來就沒這麼好的心腸。
於是,當他站在通往康靖的路上堵住夜冥的去路時,臉上一貫的溫柔笑靨顯得有些平淡,而被他堵住去路的夜冥則也皺了皺眉,走到秦子期麵前,“本座不是把他送回去了嗎?還來找本座作甚?”
“現在去殺了那些人,還有意義嗎?”秦子期沒有回答,轉而發問道。
夜冥的眼中多了絲冷意,“她死了,他們還能活著,世界上可沒這麼容易的事。”
“如果你此舉是為了外婆,那麼就毫無意義,你沒有必要在她死後還替她做決定,更何況這是她不想看到的決定。”對親人的稱呼脫口而出,秦子期不覺得有絲毫障礙,“他讓她幸福過,選擇不去記恨,也是外婆的意誌。”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夜冥聲音中的冷意幾乎能將人凍傷,“沒有人在動了我的人之後,還能不受到懲罰,本座……”
“誰說沒有?”秦子期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宋雨生餘下的生活在悔恨與懊惱中度過,他的妻子也因為長年的冷落鬱鬱而終,至於宋青雲……”秦子期輕笑一聲,“和他計較隻讓人覺得那太蠢了,他隻是個白癡而已。”
秦子期笑的很是冷酷,“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夜冥一怔,再看向秦子期的時候,眼中多了絲深意,“這樣嗎?可如果本座一定要讓他們死呢?”
秦子期側過身子,“請便,製造出意外的事誰都會,更何況是你,隻不過這會讓舅舅心中添堵,這樣一來就違背了外婆想讓孩子快樂的初衷,就會讓外婆不得安眠。”挑唇笑笑,“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夜冥眼中透出一絲笑意,“照你這麼說,這人本座還殺不得了?”
秦子期笑的毫無威脅,“我隻是給出我的建議罷了,況且你到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何必要開啟另一個不完美的結局呢?”視線越過夜冥看向後麵的馬車,“擅自做出這種舉動,皇室和神廟,想必意見都會很大吧?”
夜冥眼裏多了一分厭惡,“不長腦子的東西,若不是看在他沒幾天活的份上,本座就直接了結他了。”
“和那玉佩有關嗎?”秦子期敏銳道。
夜冥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從秦子期身邊越過,“那幾條命,本座就暫且留著,至於那玉佩,若是她喜愛,就留著,不喜便扔了吧,神廟的那些惡心人的東西,雖然有些用處,可也是時候改改了。”
隨著他的前行,身後的隊伍也跟著出發,當馬車經過秦子期的一瞬間,從揚起的窗簾的縫隙,他看到了那個幾天前還想著要統治一切的男子,此時已經生死不明的躺在馬車裏,血紅的花紋蔓延至整個臉部,就像夜冥所說,他沒幾天活著的日子了。
沒有憐憫的情感,秦子期也朝來時的路上走去,恐怕這樣對他來說,才是最合適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