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盛夜讓九霄坐在床上，搬過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他拉起她的褲管，隻見兩個小小的膝蓋上麵都有一片紅紅的印子，長久的跪著不動已經讓九霄的腿變得僵硬，再加上夜裏濕氣重，若不采取措施，以後怕會留下病根。樓盛夜將仙氣凝在掌中，然後用掌心輕輕揉搓她的膝蓋，讓仙氣在進入九霄體內遊走流轉，驅除濕氣，活血通絡。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房中似無人般靜謐。
九霄百無聊賴的左右觀望，打量著樓盛夜房間。上次偷下山前來過一次，不過是為了戲弄樓盛夜，並未看清他的房間陳設。這次九霄則看得仔細，他房間裏的東西很簡單，一排書架，一副桌椅，一張軟榻，一張床便什麼也沒有。
再來來回回多看幾遍也不會看出點什麼特別的，九霄眼睛掃了一圈，目光便落到樓盛夜染上燭光的側臉上。
樓盛夜長的極為好看，九霄是知道的，否則自己當初也不會被騙上山來當他徒弟。
以前隻覺得樓盛夜似乎天生就長著一副仙姿卓卓的樣子，看似溫潤，實際上難以接近，也不好相處。
九霄很少像現在這樣在遠近適中的地方仔細的看他。他的眉眼那比淩默還精致，卻沒有淩默那般的妖嬈之氣，反而顯得豐神俊朗；薄唇不抿的時候，嘴角還隱約上翹，讓人看得不禁想接近。
這種感覺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
九霄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樓盛夜似有發覺地轉過臉。九霄心裏一驚，轉而去抓他麵頰旁的那撮頭發，低下頭抓在手裏打圈。
“師父，你真像女人。”九霄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緊接著又道，“比女人漂亮，比男人有氣魄。”
樓盛夜看著她，神色當真是千變萬化，末了眉峰動了動，暗歎口氣，隻道：“淘氣。”
想來，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像女人的，就是仙人也不例外。
九霄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好了，睡覺去。”樓盛夜拍拍她的腳道。
九霄慢吞吞的下了床，往門口走了幾步，頓了下，又慢吞吞的轉過身朝樓盛夜挪過去，像是做錯事來認錯的孩子。
“童言無忌，為師不怪你。”樓盛夜想是她怕他為剛才的話生氣，摸摸她的頭安撫道。
“師父……”九霄嚅囁地叫了一聲，沒了下文。
樓盛夜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猜著她應該是有事想說：“什麼事？”
“師父……”九霄停了好久才咬牙一口氣說出來，“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啊？”
等了很久，九霄都沒聽到回複，她實在忍不住稍稍抬眼瞄了一下，正遇上樓盛夜不帶表情的臉，嘴角還有點下抿。
“哦，我知道了。”九霄又自動挪出門。她也不是非要和樓盛夜睡在一起，隻是想多觀摩觀摩他的樣子，可惜被人無聲拒絕了。
看著回廊上那個小小的人影，故作生氣的樓盛夜終於忍不住彎起嘴角，五官柔和許多，其實他不想同意，隻是有些後怕，也不知是誰趁他神遊天外的時候在他臉上畫烏龜和小胡子。
這般忤逆師尊的行為，若換做別人早就將她掃地出門，不過樓盛夜倒是不甚在意，九霄也隻是孩童的頑皮，本性還是善良的，不會作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