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森怒沉著臉麵,伸手推開房門。
“林主?”雖是不甘,待看見屋子裏安然坐在首上靠背椅上的身影時,卻也很快的斂了滿臉的煞氣,殷森把手從胡須上捋過,說道,“林主大駕,不知何事吩咐?”
坐上之人並不看他,隻是問道:
“你這是從王通那裏回來?”
“是的。”殷森暗自驚了一驚,不動聲色的說道,“不過並未見著他人。”
“這是自然的。”上首之人說道,“公正堡裏有著避嫌的規矩,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你又何苦去自找了沒趣?”
殷森微垂頭說道:“原是屬下考慮不周,請林主降罰!”
他自稱屬下,語氣歉疚之極,一時之間讓人也再難生出再大的氣。
“罷了,事分輕重,也不急在一時,老夫這次來原是有其他的事要著你去處理。”
殷森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林主吩咐一聲屬下自會盡全力辦理,何勞林主親自跑這一遭?”
“他人自有其他的安排,胡鍾這些時日聯係不上,你讓人去找一下。”
“聯係不上?”殷森一驚,這事可大可小,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之間找不到人就是很嚴重的事情了,“屬下鬥膽,不知林主最後一次是在何處召見的胡鍾?”
上首之人說了地名,又遞出一幅畫像道:
“找不到胡鍾至少也找出這個女子。”
“是。”胡鍾接過,打開來看,隻見上麵是一個容貌並不出眾的女子,麵色有些蠟黃,眉眼稀疏,眼瞼低垂,唇角似是微微下垂,微有幾絲細細皺紋,合上畫軸,應道,“屬下立刻吩咐下去。”
“若是不見此女子······”上首之人頓了頓又道,“就看緊了那趙煙樹,別讓她弄出什麼花樣來,還有查出她這些時日有何動向。”
殷森聽他連著如此吩咐,雖然不知具體情況如何,但也揣測著大抵都是有些關聯的,便說道:“那趙煙樹屬下自然是一直讓人好生看著的,然近來她身邊忽然出現了幾個有些本事的,便是雙層堡的好手也多次讓他們戲耍了去。”
來人皺了皺眉,道:“那王豔瞳又豈是善罷甘休之輩,他的人會來幫助那趙煙樹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不管怎麼說,你也不應該小瞧了這些人去。”
“林主說的是。”胡鍾暗自咬了咬牙,平靜道,“是屬下考慮不周,原是因為見著王豔瞳已陷囹圄,便想著她便是有著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去,這才放鬆了些。”
“既已知錯便也罷了,以後切不可犯下這種莫名輕敵的小錯。”
“林主教誨,屬下記下了。”殷森垂首應下,想了想又道,“林主請放心,屬下會全力辦妥此事,絕不然那王豔瞳和鑰匙離開江寧半步。”
“如此甚好,當務之急是先把胡鍾找來,那何陽顯的妹子應該快到江寧了,此女出嫁前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拖得久了恐夜長夢多。”
殷森聞言大吃一驚,且不說他雙層堡雄霸江寧,自己都還不曾知曉何陽顯妹子欲來之事,然而對麵之人竟隨口說出,仿佛一切不出所料,思及以後,不由得心冷了幾分。
那人離開已不知多久,殷森卻隻是靜坐在一邊的圈椅上,手裏緊緊的攥著那幅畫軸,半響,終於喚了堡中人來把事情吩咐下去。